白友松的話讓李澤不禁心中火氣一下變起來了。

“沒肉?”

“有個毛的肉啊,底下弟兄都快半年沒見著葷腥了,還肉呢!大帥,那姓陳的說給咱們肉了?”

李澤緩緩點了點頭。

見李澤肯定,白友松不禁氣的拍桌子,“哼,整日裡就會用些好話來誆騙咱們,咱們弟兄從浙江跑到這來,為的是啥,南京兵部可是答應了咱們的,只要兵馬到了南京,就把之前的欠響給咱們補齊,那姓陳的可是也答應了的。”

“他又不是兵部的人,他說的話不管用!”

“那這餉銀該是誰來負責給咱們?”

李澤答不上來。

南京有六部,統管大明江南半壁江山,自遷都北京後,南京就一直負責江南的稅收和南京地區的軍隊訓練和守備費用。

簡單來說,就是南京的兵部尚書權利很大。

但是南京城內,權利最大的還是守備議會當中的五人。

參贊範景文領著南京兵部尚書的職位,正二品的高官,全權負責南京的軍糧軍餉。

李澤層多次去找範景文索要軍餉,但是範景文都以朝廷困難為由給推脫了。

現在想來,李澤心裡開始有點明白過來了。

這南京城內根本沒人把他們這群浙兵給當回事,只是拿他們來當炮灰來了。

反觀北邊南直隸各部來的兵馬,拿範景文到時照顧有加。

白友松找個藉口出去閒逛去了,過了一個時辰,白友鬆氣呼呼的回到李澤的營房。

“他孃的,還說沒肉,原來肉全到南直隸的大營中去了,那幫狗官,根本沒把咱們浙兵當人!”

“你看到什麼了?”李澤好奇的問。

白友松沒好氣的說:“大帥,你自個出去看看吧,城裡那些南直隸來的兵馬,哪個地方沒吃到肉啊,就連餵馬的雜役都分了二兩肉,看咱們,哪有肉!”

聽到這話,李澤震驚了,他趕緊出了自己營房,來到二里地外的南直隸兵馬居住的地方一看。

好傢伙,白友松說的還真沒錯,別人正開開心心的吃肉喝湯,他們連肉湯的香味都聞不到。

李澤看到這一幕,臉色黑的都已經不成樣子了。

他氣呼呼的帶著自己的親兵回到營房。

白友松看李澤回來,便知道李澤肯定是看到了真相。

“大帥,屬下沒騙你吧?咱們就是後孃養的,不配吃那點豬肉!”

聽到豬肉,親兵趕緊提醒白友松道:“白將軍,可不敢亂說啊,小心隔牆有耳!”

“有耳有耳,他孃的,老子都快餓的吃不上飯了,還管這忌諱,他皇帝姓朱,我家養的那難道不是豬嗎?那幫直隸兵吞到肚子裡的難道不是豬肉?”

眾人默然。

白友松的話戳中眾人敏感的內心。

一天的鏖戰,他們死了上千人,城中的南京守軍和南直隸的兵馬到是個個都好好的,還能吃上豬肉,想到這,眾人心裡就不是滋味。

李澤也嘆氣說道:“咱們是外來戶,不受人待見也是正常的,老白,不可動氣!”

“大帥,你為啥就怕他們呢,要我說,咱們手下有兩萬弟兄,乾脆直接開啟城門,放外面的漢軍進來。

我都打聽過了,人家漢軍伙食比咱們好千倍,還從來不拖欠軍餉,漢王也是仁義的主,從來不克扣手下士兵們的餉銀,死了還給足撫卹,那銀子給的比朝廷還要多,咱們這麼給朝廷賣命,可是朝廷不公啊,大帥,乾脆降了得了。”

李澤面色一冷,說:“你這說的什麼話?投降反賊,你就不怕朝廷滅咱們九族?”

“呵,滅九族?那也得朝廷有那本事才行,北京城的前兵部尚書李邦華,人家早兩年就投靠漢王了,現在他是漢王手下的頭號文臣,手握重權,連他這種降臣都能做宰相,咱們手下兩萬弟兄,大帥您投過去,起碼也得是一省司令啊!”

司令的職位,李澤是知道的。

漢軍就三個省的地盤,每個省兩萬正兵,十萬農兵,司令掌管一省軍權,可以說比朝封給他這個的浙江總兵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