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有連歇都不帶歇一腳的,直接帶人就追,剛帶著兵馬出鎮子,忽然看到右邊樹林裡鑽出一隊人馬來,仔細定眼一看,居然是一隊官軍潰兵,粗略一看,這隊潰兵起碼上千人。

兩方人馬一照面,都不禁愣了一下,下一刻,錢大有就反應了過來,高舉著佩刀吼道:“給我殺!”

這幫潰兵們人都傻了,他們為了活命,可是連續狂奔了一夜,兩條腿連停都不帶停的,跑的都快抽筋了。

本以為能逃過一場劫難,卻沒想到在這個檔口居然遇上了這麼大股的反賊追兵。

官兵們哪裡還有作戰的心思,轉身拔腿便跑。

官兵們跑,義軍就追,幾千人是漫山遍野的跑,一場一邊倒的野戰在小鎮的北邊一直打到午時,一千多潰兵最終逃跑走的僅有小部分人,大部分不是被追上一刀砍死就是都被活捉了。

不過這麼一耽擱,錢大有也沒法再追從客棧逃跑的那幫人,錢大有並不知道,逃走的一行人正是劉良佐和他的一群高階軍官。

劉良佐被手下一路揹著逃到了上高縣城外面,此時的上高縣還並不知道前方戰敗的訊息,老百姓還在正常的入城做買賣。

當看到一群官兵入城的時候,守城門計程車兵都有些詫異,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走在最後的一名把總對守城門計程車兵說:“你們立刻關上城門,反賊馬上就要打過來了!”

反賊?什麼反賊?

守門官兵們一頭霧水。

把總見這麼群人還站著發愣,不禁加大嗓門喊道:“劉總兵戰敗,臨江府幾萬反賊正在往這邊趕來,想活命的馬上關上城門!”

守城官兵這才被這一聲大吼叫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動手去關城門。

百姓們一看這大白天的,突然要關城門,有膽大的百姓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守門官兵不耐煩的說道:“袁州的反賊馬上就要打過來了!”

百姓一聽,頓時大驚失色。

一個個紛紛趕緊逃入了城中,生怕走的慢了進不了城。

上高知縣陳儀正在縣衙大堂審一起抓姦案,忽然一衙役從外面跑了進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陳儀聽完,立時大驚失色,連抓姦案都懶得審了,直接讓衙役把兩方人全給押到牢裡去,準備擇日再審。

把原告和被告帶走後,陳儀問衙役道:“劉總兵真的敗了?”

衙役說:“真的敗了,剛才城外跑回來幾十潰兵,縣丞王大人問過了他們,昨夜反賊偷了劉總兵的大營,糧草輜重全一把火燒了,大軍沒了糧草,瞬間軍心潰散,反賊兵分兩路追擊,死者不計其數,就在剛剛,水北墟那一帶就出現了好幾千反賊,怕是再過個把時辰,他們就要到咱們縣城了!”

陳藝一聽,頓時又驚又懼,臉色全無。

他癱軟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說道:“上高危矣,瑞州危矣!”

陳儀任上高知縣兩年多了,對這一帶的形勢是再清楚不過了。

上高小城無兵無將,瑞州府也派不出兵馬來救援。

瑞州自宋以來,就沒有設定兵營,哪怕是太祖開國,也因為瑞州的地裡位置沒有在瑞州設定衛所。

整個瑞州府,加起來的兵馬都不到八百人。

其中上高只有一個哨的兵力,這個哨還不在城內,而是在羊坡,離縣城足有三十里路,裡面官兵也只有一百二十五人。

府城高安也好不到哪裡去,也只有一個牙哨所,一個府營。

牙哨倒是有三百多官兵,府營也有一百八十八人,但是其中大半人馬駐守在銅鼓。

至於往北的新昌縣(今宜豐)就更寒蟬了,只有一個哨所,官兵連一百都不到。

整個瑞州的兵馬加起來就這些,攏共到一塊湊不出八百個帶甲的人來。

八百人,拿頭去跟上萬的反賊對抗啊。

陳儀馬上下令道:“馬上通知羊坡哨的官兵,讓他們立刻撤到城裡來,另外,派人前往高安通知知府陶大人,請求他即刻組織鄉勇,準備守城。”

“是!”

衙役拿著陳儀寫的告急信坐船走棉水入了高安,一到府城,衙役就把信交到了瑞州知府陶履中的手中。

陶履中接過信一看,不禁大驚失色,他連忙叫來府衙的一干官員商討對策,一群官員商量來商量去,覺得還是應該駐守銅鼓的兵給收回來,另外馬上組織鄉勇,準備守城。

陶履中也知道事情現在緊急,當即拍板,寫下告示,在府城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