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他必須勇敢,就像真遇到危險的時候,愷撒不顧一切地駕駛著蝰蛇撞向那堵牆。

繪梨衣是解決白王事件的重要鑰匙,這是他們在東京戰場上浴血殺到如今才掌握到的線索,唯一的線索。

雖然他現在可以停車,把女孩獻出去,說我什麼也沒幹,姑娘我原樣帶出來原樣還給你們,你們不要殺我。

他大機率也能活下來。

可廢柴也是有尊嚴的,那樣的話師兄們的命不是白拼了麼?

還有懷裡的女孩,她害怕得摟緊你分明是想你保護她,帶她離開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假如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對你說“帶我走”,那你不管如何,豁出這條命也要做到。

他騰出一隻手抱緊繪梨衣,低聲說:

“捂住耳朵。”

他把後視鏡掰向自己,看著鏡子裡那張好像有點愚蠢的臉,深深地吸了口氣,清晰地吐字:

“路明非!不要死!”

鏡中的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分明是睜著眼睛的,可他居然看見鏡中的自己睜眼了,睜開了另一雙眼睛……

古奧、森嚴、幽遠、高貴的黃金瞳!

鏡中的人以古代皇帝般的威嚴聲音對他說:“路明非,不要死。”

他無法分辨鏡中的人是自己還是路鳴澤,他能感覺到君王的威嚴和鋼鐵般的意志透過鏡子反射,反過來施加在自己身上,一條命令被強行寫入他的腦海。

不要死,他命令自己不能死去!

蘭博基尼再度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超級跑車的發動機艙不像普通轎車在前面,而是在後方,撞擊並未摧毀蘭博基尼的發動機,現在這臺暴力機器再次啟動,撞著豐田車往外面衝。

豐田車裡的傢伙們剛剛拔出刀想從車裡衝出來,卻被怒吼的蘭博基尼撞得暈頭轉向。

豐田車的引擎是沒法跟蘭博基尼比的,對撞的話必輸無疑,司機只能拉起手閘,不讓路明非輕易地撞開自己。

路明非把車往後倒了幾米,又一次撞了上去,撞得碎片飛濺。

之前被甩開的摩托車群追了上來。那輛豐田車及時出現擋住了蘭博基尼,給了他們追上來的機會。

無數閃爍著幽芒的刀刃出現,每一刀都砍在路明非的後背上。

“我真沒想過……要當英雄啊。”路明非艱難地自語。

無論多少刀砍在他背上他都只看前方,頂著那輛豐田車玩命撞。

撞出這條路他就贏了,他希望繪梨衣也學過一點駕駛,這樣他倒下之後繪梨衣能接過方向盤。

他的身體在緩緩的癒合,這種癒合能力將他的靈魂都彷彿抽乾了一般。

因為失血過多,路明非神智開始模糊。

他把繪梨衣的臉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胸前,不讓她看到雨中飛濺的血。

他不想這女孩被嚇到了,她的精神狀態處在將要崩潰的邊緣。

有人從摩托車上躍起,落在蘭博基尼的發動機艙上,甩動手中的球棒打在路明非的後腦上。

然而,站在發動機艙上的那個年輕人被驚住了,他發現自己那一棍竟然沒能把路明非打出重度腦震盪來,這傢伙還死死地握著方向盤。

驚訝之餘,他揮舞球棒連續地擊打在路明非的脖頸上,想著乾脆打斷這小子的脖子算了。

路明非的腦袋被球棒打得左歪右斜,頸椎似乎早已經斷掉了,只剩下肌肉連著這個可憐的、沙包一樣的腦袋。

他努力地睜大眼睛,可什麼都看不清,四面八方都有人在高聲喊話,他聽不清那些人在喊什麼。

路明非如此清晰地感受著這個世界的惡意,所有人都要殺了他,所有人都為那個揮棒的傢伙叫好,他是全世界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