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阿三所說,徐二哥確實把連道真的想法告訴了摩天嶺的家主。當天,整個摩天嶺就像瘋了一樣,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都跑出去打野豬打老虎打兔子打田鼠。能吃的不能吃的,總之凡是能下肚的,全都給弄來了。

又有十幾二十多個婦女圍著我和阿三團團轉,量這量那,一絲不苟,絕不允許半點誤差。光是量這些東西,就用了整整一天時間。

父親和母親雖然被連道真的力量驚動,並看到了山下的大字,不過他們並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疑惑的看著摩天嶺上下忙的腳不沾地,問:“他們怎麼了?準備過冬了?”

我笑著說:“他們過不過我不知道,只知道這個冬天過去,摩天嶺也該荒了……”

父親看著嶺下的那些大字,頻頻點頭,說:“你連大哥確實厲害,這字寫的很不錯,與我交好的那些書法名家,也不一定比他好上多少。”

我一陣汗顏,心想如果讓那些書法名家去寫一個佔地上萬平方的大字,累也累死了。連道真和那些普通人,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不過,父母畢竟是普通人,在他們眼裡,能看到的就是這些表象。而他們的歡樂,也來自於此。所以,我沒有說出反駁的話,反而配合的點頭。

倒是母親,知曉摩天嶺要幫我做婚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怎麼好麻煩人家,這畢竟是咱們家的事。”

阿三笑嘻嘻的跳過去摟住母親的胳膊,說:“您就別擔心這些了,過幾天,還有好戲看呢。”

“什麼好戲?”母親問。

我生怕阿三一個興奮說漏了嘴,連忙說:“連大哥說要變個戲法給我看,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那感情好,他那麼厲害,變戲法肯定好看。”母親喜呵呵的說:“我還愁著你結婚沒什麼節目呢,以前同事的兒子閨女結婚,都請什麼明星唱歌啊,舞蹈隊跳舞啊,可熱鬧了。”

阿三聽了這話,笑著衝我眨眼。我一陣無奈,心想再熱鬧的婚禮,恐怕也比不上我了……

第二天,徐二哥找到我和阿三,說:“家主和幾位爺爺說了,阿三是摩天嶺的妹妹,成婚就是摩天嶺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整個摩天嶺都得參與,並且,所有能請的,不能請的,都得請來。到時候,你們可別嫌來的人多。”

阿三哪裡聽不出徐二哥這話,是為了給摩天嶺臉上添光?要說請人來,誰能比連道真請的多?所以,她當即撇嘴說:“我們倒不嫌,就怕你們覺得麻煩。要知道,我們可是佔了摩天嶺的大便宜呢,你說是不是?”

徐二哥也不傻,知道阿三指桑罵槐,暗地裡嘲諷摩天嶺耍陰招。他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厚著臉皮大笑,說:“什麼便宜不便宜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婚衣正在做,連夜趕工,估計明天就能出來。到時候你們先試試,有不妥之處,還來得及修改。”

我這兩天見摩天嶺眾人忙上忙下,雖然知道他們的目的和想法,但也確實覺得在這事上,佔了人家的便宜,便客氣的說:“麻煩那些阿姨了。”

徐二哥笑著衝我拱手,說:“以後小箐跟了你,還請多照顧,她性子急躁,多擔待。”

阿三冷哼一聲,說:“不聽話就毒打一頓,扔河裡灌一肚子誰再掛樹上暴曬。”

徐二哥也不介意,哈哈一笑,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隨你們處置。”

阿三看著他笑呵呵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氣的直跺腳。我笑著摟住她,在那滑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說:“行了,別生氣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哪還……”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我突然停住不說了。而阿三也沒有來得及臉紅,她甚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親過她。因為在天邊,突然出現一大片陰影。

一開始看的模糊,看不清那是什麼,等離近一些,看清楚後,我差點嚇的從嶺上摔下去。

那一片陰影,竟然都是人……

足足數千人,都被青綠色的光帶綁在腰間,在天空漂浮著,向摩天嶺而來。我從那光帶中,清楚感受到連道真的氣息。

沒多大會,一大片陰影從天上落下,烏壓壓的聚集在摩天嶺之下。連道真揮手間,無數的金屬用具隨之落在地上。

我仔細看了幾眼,訝然的發現,那都是鍋碗瓢盆一類的東西。

“我的天……”阿三突然伸手拉扯我,示意看某個方向。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裡是大字所在。目光所及之處,泥土翻滾,一張張方正的桌子和板凳從地下升起,它們全部是由泥土鑄成,其中似乎有參雜了其它力量,顏色各不相同。又有花草從泥中鑽出,將這本就不普通的桌椅板凳妝點的花花綠綠,煞是好看。如果從極遠處看過去,就像看到一片被五彩花朵覆蓋的世界。

我激動莫名,而阿三也抓緊了我的胳膊,興奮的說:“真好看!太好看了!”

那數千人在嶺下開始忙碌起來,架鍋爐,洗碗盤。也幸好嶺下就有一條不大不小的河,否則的話,光是洗盤子就夠他們的累的。

此時,連道真任由那些人忙碌,自己一步步向嶺上走來。等他上到平臺,阿三立刻蹦過去,抱著連道真的胳膊大叫:“你真是太厲害了!那麼好看的法子,怎麼想出來的……”

連道真笑著拍拍她的腦袋,雖然親暱,但卻如同哥哥對待妹妹一樣。對連道真,我沒有任何吃醋的想法。就像很久以前說過的那句話,如果這世上有誰絕對不會傷害我,那連道真絕對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