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說,若是遠嫁之人,是不必太在意這一日的,只需在當天衝著自己家的方向,遙遙望一望,和丈夫一共拜一拜,也算是過了禮。

但邵安平和白水柳在這一日趕在晌午前到了白家村。

看著倆孩子滿臉的疲態和睏倦,白石堂和蘇木藍猜得出來,他們兩個為了趕在中午回來吃飯,估摸著後半夜便出門了。

不過這也足以顯見,邵安平對白家敬重,對白水柳的喜愛和心疼。

白石堂和蘇木藍這一顆心,也算是略略放回到了肚子裡頭去。

白水柳的終身大事算是徹底有了著落,接下來便是要操心剩下兒女的。

白立夏已是過了十五,這馬上過了年便是十六,若是再不張羅,這年歲多少有些大,會影響她的婚事。

蘇木藍尋了個時日,去問白立夏的意思,也透露出來年底許多媒婆來家中提親之事,將自己覺得好的說給白立夏來說,也問她願意跟哪個相看一番。

結果,這一個都還沒有介紹完,白立夏卻是連連擺手,“娘,我這年歲還小,不想過早的去操心這件事,我還想著在爹孃身邊再多待兩年,也算盡一盡孝心。”

聽著這樣的話,蘇木藍不由地眨巴了一下。

這熟悉的語氣和託詞,不是跟到現在都還拒絕馮氏幫著說親的白永和一模一樣嘛。

看起來,白立夏這個狀況,跟白永和是差不多的。

蘇木藍湊到白立夏跟前,張口詢問,“跟娘說說,他模樣如何,性情怎樣?有沒有你爹長得好看?”

“還成,模樣不算差……”

白立夏脫口而出,但很快察覺出來不對,只趕緊改了口,“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不知道人在哪裡。”

看白立夏這驚慌失措的模樣,蘇木藍滿臉促狹,“好啦,就跟娘說一說,到底是什麼樣人家的小郎君,竟是把我家心高氣傲的立夏給迷上了?”

既是徹底被識破,白立夏只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主要也還是沒有說準的事兒,還得再等等看才成。”

“這樣。”蘇木藍想了想,道,“既是你這般中意的話,那就再等等也無妨,這婚事嘛,還是要講究情投意合的好。”

雖說現在情投意合,未必就一輩子夫妻和睦恩愛,可現在若是無感,只寄希望於往後的日久生情,那這風險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在這方面,蘇木藍還是堅持現代人的思維,覺得要給予充分的民主和自由。

白立夏見蘇木藍這麼說,心中感激她給的足夠寬容,不似旁人家一般,隨意的給嫁了出去,只笑道,“謝謝娘。”

“你高興,娘就高興,謝娘做什麼?”蘇木藍愛憐地摸著白立夏的腦袋,抿嘴直笑,“好了,趕緊收拾收拾早些睡,你明兒個不是還要跟著你爹再去置辦些年貨麼?”

臨近過年,有些東西還沒有準備妥當。

“嗯。”白立夏應下,興沖沖地去了。

今年這個年,雖說因為白水柳沒能在家而覺得有些落寞,但白志毅和白雨靈兩個小傢伙已是一歲多,正是能走,能跑,能鬧的年歲。

成天跟在白立夏三姐弟身後,要親親,要抱抱,要舉高高,甚至還要跟著點爆竹,看煙花。

偏生兄妹兩個都是膽小的,不等大孩子扔出去爆竹,單單見他們點了那引線,便急忙鑽進自家哥哥姐姐的懷裡頭,閉上眼睛,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