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出於白金北和馮氏的意料之外,畢竟聽小翠的意思是,她鐘意張門義許久,但張門義似乎對她並不算熱絡。

白金北為此,還準備了一籮筐的話,去勸說張門義來著。

現在張門義上門,帶著這許多的東西銀錢,儼然一副對小翠極為看重的模樣,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白金北和馮氏好奇,耐不住性子,詢問張門義為何不早些上門。

張門義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終也還是開口解釋了一番。

他早先就知道小翠的心意,也覺得小翠勤快賢惠,心中頗為歡喜,只是自己年歲不小,又是個鰥夫,人小翠花朵兒似的小姑娘,嫁到他大老粗家裡頭,實在是有些委屈小翠。

於是,張門義便張羅著,將家裡頭好好拾掇了一番,房屋又多蓋了兩間,院牆也隔開來,把住的院子跟養羊的院子隔開來,顯得更為乾淨。

此外,張門義更是一門心思地餵養羊群,多讓母羊產下小羊羔,拿去賣的錢都攢下來,籌備彩禮錢還有給小翠贖奴契的錢。

這些事兒看著簡單,實際做起來卻不容易,花費了一年多的時日,所以才拖到這個時候。

之所以在小翠那沒有太多表露,也是想著若是小翠能尋到比他好的……

白金北和馮氏聞言,心中感慨,也覺得張門義老實敦厚,看著是個糙漢子,實際知道疼人,覺得小翠是個有福的。

總之,張門義既然有意,這事兒也就好辦,兩家一拍即合,將這親先給定了下來。

白金北和馮氏自然是沒有要張門義贖奴契的錢,反而是主動放了小翠的奴契,更是要跟嫁閨女一般,幫小翠張羅嫁妝。

至於張門義那筆原本計劃著贖奴契的錢,張門義還是堅持要給,當成彩禮來給。

畢竟若是要嫁閨女,這彩禮可是必不可少的。

白金北和馮氏先收了下來,預備著等回頭的時候當了壓箱底的錢,一併給了小翠。

事情說定,往後只剩下正常按照婚嫁禮俗來走了,蘇木藍瞧見馮氏,也就隨口問了一句。

“這事兒啊,交給我婆婆了。”馮氏笑的狡黠,“家裡頭這麼多年都沒什麼喜事讓婆婆張羅,現在家裡頭雜活又讓小紅和小紫操心,我婆婆是越發閒著了。”

“我跟金北商量著,看婆婆閒的實在發慌,人每天都沒個精神勁兒,就建議我婆婆願意不願意忙活這事兒。”

“原本我也是怕婆婆埋怨我她這一大把年歲我還給她找事兒做的,結果我婆婆一聽這事兒,樂的跟朵花兒一樣,還打了包票說這事兒我們就不用再管了,她保準給辦的漂漂亮亮的。”

“我尋思啊,估摸著是家裡頭就金北一個,我婆婆沒有閨女,從來也沒感受過這嫁閨女是個什麼勁兒,置辦嫁妝是個什麼事兒,這回可算是有機會了。”

“我剛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去尋柳嬸子去商議這出嫁閨女該有的規矩去了,走路恨不得都腳底下帶風的。”

上了歲數的老人嘛,原本就跟小孩子似的,愛熱鬧,愛喜慶。

馮氏家裡頭日子過得又寬裕,子孫也都孝順,對於老太太來說,實在是沒啥事要操心的,這人是越發疲懶起來。

人一疲懶,沒個目標,沒個期盼的東西,這心裡頭空落落的不說,也沒什麼精神,對老年人是不大好的。

這會兒忙活起來,看著人是要張羅事情,勞累幾天,可精氣神兒是完全不同的,對於老人來說,反而是好事情。

馮氏說的繪聲繪色,蘇木藍聽得是抿嘴直笑,卻也贊同的直點頭,“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