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是談孩子，就是談生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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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像個死豬。”珠珠不屑的說。“月神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那種。比如現在她拿著這個玩具，誰也別想從她手裡奪走。但只要她的注意力轉移了，或者睡著了，她根本不會在意玩具的去向。比如一會讓她睡著了，你把玩具給海神，即使她醒了看到海神拿著玩具，她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再換個別的玩具就好了。但是此時此刻，別想讓她把玩具交出來。”珠珠作勢拽了拽月神抱著的玩具，果然紋絲不動。
“這性格也不錯，識時務，順其自然。”我隨意說著，但心裡卻是真得這樣想。經歷了這麼多，我越來越覺得女孩子活得簡單就是福氣。
“像她爸爸。都說女兒像爸爸，兒子像媽媽。還真是這麼回事。”珠珠好像並沒有聽見我說什麼。
“是啊……嗯？不對啊！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子。你這麼大剌剌的，可沒有海神心思細膩。”我這才緩過神，趕緊反駁一句。
真是的，差點被珠珠繞進去，就她這種連自己親生骨肉的便宜都想佔的人，還真看不出海神哪裡像她，月神這種簡單的霸道倒是頗有珠珠的風範。
“要我說，他們倆各取了你和姐夫的特點，肯定是沒抱錯！就是你倆的孩子。”我也總結不出來誰像誰，但兩個孩子把父母的特點融合得很好，人體和生命，真得很神奇。
“養孩子的感覺太奇怪了。”珠珠微微搖晃著自己的身體，拍著懷中打了個哈欠的月神說。“有時候我不知道我們究竟是誰在養誰，一開始的時候，感覺自己完全被打亂了，感覺自己全完了，一邊給孩子換尿布，一邊在臭氣熏天的衛生間裡止不住地哭。我兒子就那樣看著我，任我粗暴地擦他的面板，哀怨地怪他的存在讓我成了老媽子。他的那雙眼睛活像個活了百年的老人。然後我把他抱起來，他把軟乎乎的小手拍到我臉上，我不知道他是覺得好玩還是出於別的什麼理由做出這個動作，我覺得他應該還不懂擦眼淚什麼的，但總之他就做了這樣的一個動作，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臉上。他不會說話，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那樣看著我。我那時就覺得，只要有這樣的目光指引我，我應該不會成為太差的母親。”
“再看看我女兒，真的感覺就是自己又重新活了一遍。”珠珠笑著，“我現在特別理解父母把孩子當作自己重活了一遍，希望孩子按照自己規劃好的路線順順當當的生活。不是父母古板，不是父母佔有慾強，是你真的看著她就是看到了自己，她的生命不是你的延續，而是你的二週目，你就是發自內心地希望她比你活得更好，不要再走你的老路，不要再經歷你經歷過的曲折。”
“完了，我身邊以後要多一個虎媽了！”我感慨，讓原本煽情的氣氛輕鬆些。
“我也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現在就覺得自己已經進入虎媽的角色了，下個月開始，他們的早教課從每週一天增加到每週三天。孩子這個時候是最容易發現天賦的時候，但現在科技又沒有發達到有個機器人一掃描大腦就能知道孩子的天賦在哪裡，只能儘早嘗試各種各樣的專案，儘早發現天賦，儘早培養才能，這樣才能少走很多彎路，有對孩子最高的收效。”
說到這裡，珠珠不負眾望地添上了所有父母最愛說得那句至理名言：“我這都是為了他們好，不是為了我自己。”
雖然自己沒有孩子，但回想自己的成長，其實都是按照父母說一套、做一套的路線過來的。母親常常叫我“不要太拼，凡事不要求最優秀，中不溜正合適。”但現實中，我會在考試僅僅錯了一道選擇題之後被母親訓斥很久。
父親總是隨遇而安，支援我想怎樣就怎樣。但每當我向他請教問題的時候，父親總會十分誇張地鄙夷道：“這你都不知道？你怎麼能連這都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兒嗎？我女兒怎麼會這麼笨？你小時候可聰明著嘞！什麼問題都能自己找答案……”
於是我不再相信母親口中的“不要太拼”，也不再單純地認為父親只是隨遇而安。我因為擔心自己不夠拼而不斷逼自己，也因為擔心遭到父親質疑我為什麼總是問一些“常識性問題”而越發好學。但是越學越覺得這世上要學得東西太多，越學越覺得自己看不清這世界，越學越對自己感到失望。
坦白地說，直到認識珠珠、雪兒以後，我才知道正常得二十歲應該如何度過，我才好像見證了一種正常的生活，我才敢說自己其實還是挺優秀的……
然而，正是讓我不再自卑的珠珠，如今卻有了虎媽的架勢，著實讓我心頭一震。
或許珠珠未來也會同我的母親一樣，無論嘴上說得如何大義凌然，總是會在自己內心制定一個理想孩子的標準。然後將她心中的孩子和現實中的孩子進行匹配，若是匹配不上，便是現實孩子的問題，解決問題的方式，便是教育。我能感覺到，她已經在內心規劃好了兩個孩子成長的N+1條路徑，只等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一一匹配。
我嘆了口氣，我沒有身在其中，我感受不到母親的責任和焦慮吧，我所有對珠珠身為母親的評判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所以我決定不對珠珠指指點點了，支援她比給她添堵要愉快多了。
“他們的課是周幾啊？我沒事的時候跟你一起去吧，讓你媽也休息休息。”
“我看看……週二、三、四的下午2點到5點。週二是肢體開發；週三是感知開發；週四是社交開發。”珠珠翻出手機說著。
“還真是……夠全面……”我的額角掛出了三道黑線。
“我目前感覺月神的運動神經挺發達，反應特別快，特別適合送外賣。只不過女孩子送外賣的好像比較少……”珠珠頗為認真地說。
好吧，我覺得我之前的擔憂和感慨純屬浪費感情，珠珠終究還是那個腦回路清奇的傳奇一姐。虎媽什麼的……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