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正聊著,姐夫和伯母回到了病房。雖然只是來了兩個人,病房裡倒是顯得有些擁擠了。珠珠在床上不佔地方,我坐在她床邊也還算寬鬆,可畢竟有兩個嬰兒床並排擺在一邊佔了幾乎半個病房。姐夫他們大盆小碗的帶著各種吃喝回來以後,在病房裡又是找板凳;又是搭桌板,一下子熱鬧得跟過了年一樣。

兩個小東西被周圍的動靜吵醒了,也錦上添花的跟著哭鬧開來。這點看來還真是隨了珠珠愛湊熱鬧的性子……一時間一屋子大人孩子亂作一團,只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和像蜘蛛一樣可以遊走在天花板上的身體。

見狀我識趣的告辭,與其跟著添亂不如騰個地方給大家放腳。姐夫這會兒也顧不上跟我客套,簡單說了句“再見”,一溜煙的逃出醫院,鑽進我的小跑……

醫院的消毒水味一向令我反感。回到家趕緊把衣服扔進洗衣機,洗個香噴噴的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順便跟雪兒那丫頭彙報一下近日的情況。

女神:珠珠生了一對龍鳳胎,母子平安。

藍色的雪:啊!生了啊。真好。有照片嗎?

女神:我這裡沒有,姐夫可能有,不過現在大家都忙做一團,沒時間弄照片的事情。

藍色的雪:真是的!你們太不考慮身處異鄉的親朋好友的心情了!你知道我有多焦急,多期盼嗎?(表情:大哭)

女神:小的知錯了,明天一定給女皇陛下傳照片……

藍色的雪:朕宅心仁厚,恕你無罪。古人云: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既然愛卿已知悔改,就平身吧!

女神:……

吳琛看著我嘴角掛著笑,便也問了問情況。我把珠珠初為人母那令人驚歎的表現,還有雪兒甜蜜的埋怨一一跟他學了一遍。

這個老男人表面矜持著,彷彿是賞給我個耳朵供我一吐為快。但我看得出,我說得字字句句其實他都聽得仔細。

不知怎得,突然想起來精衛填海曾經說過吳琛已經到了需要家庭的年紀了。或許他其實很嚮往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而我對待組建自己的家庭一事頗為牴觸,總覺得自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為人妻,為人母?

講述珠珠的故事時,我的語氣從頭到尾都只是友人視角下的關愛和歡喜,絲毫沒有想過要將自己代入其中,也沒有想要嘗試珠珠現在這種生活的意識和意願。

吳琛自是聽出了我話語間只有喜悅,沒有嚮往,便隨意感慨了一下女人的友誼真是奇妙,好像只有仇人和親人,不存在中間地帶。

我,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些許失落。

我舉著手機假裝仍在和雪兒聊天,便從吳琛身邊離開了,手指無法控制地不停轉動手指上的訂婚戒指,鑽石閃爍的光暈像是要將我催眠,心裡不住地念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願離開眼下的甜蜜生活,吳琛對我越是疼愛,我越是把自己當成一個不願長大的孩子。我也不願為獲得這樣的生活付出相應的責任和義務,於是選擇漠視吳琛的渴望,迴避成年人對待感情應有的態度。

別人常說“不以婚姻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我想我就是個流氓吧……

但是,我真的無法狠心告訴自己:“就這樣吧,就這樣嫁給吳琛吧!”

心中隱隱藏著一束不甘心的火苗,怎樣也無法撲滅。但是我卻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麼讓我不甘心,是在20歲出頭的年紀就要定終身讓我不甘心?還是定終身的人不是尤燁讓我不甘心?我不知道,我理智的認為這兩種不甘心都不存在,但是我卻真真切切地可以感受到那束不安分的火苗存在在我的心底,雖然十分微小,但每每觸碰到,還是會被灼燒,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