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男人第六感與賺錢之間的矛盾（1）

我殺了他，我親手將一把鋒利的短刀刺進了他的胸口。他似乎想說什麼，我好像害怕他會說什麼，又好像著急他怎麼還沒徹底死掉，拔出短刀，又重新刺入他的胸膛，再拔出，再刺入，拔出，刺入……

他的血，在空中飛濺，落在我身上、臉上，甚至是眼睛裡，我眼前一片通紅，再看不清他的臉。

想哭，卻沒有眼淚，難道只有鮮血才能作為這段刻骨銘心之戀的祭奠嗎？只能感覺到自己的手熱熱的、滑滑的，再也握不住那把短刀。我將刀刺進自己的雙腿，令自己再無法動彈。我抱著他，緊緊的抱著他，我們的血流到一起，再分不出你我，只是兩個瀕死的血人。

我不想這麼快死去，我還沒看夠他，還沒抱夠他。

既然在世時不能與君同樂，那就讓我們攜手在黃泉路上走一遭。

明明是在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卻迎來了初升的朝陽，還真是諷刺啊……

真是一個變態的噩夢。心裡如是想著，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休息了這麼久，茶樓也該開始做生意了。

早早到了樓裡，叫上所有茶師一起開個會。主要內容是關於提一名固定的領班，在我不在的時候可以擔起茶樓經理的責任，要不然我有事不能在樓裡坐鎮的時候總會提心吊膽的擔心萬一發生點什麼樓裡都沒有個能主事的人。師傅無商，偶爾來幫個忙可以，但時間長了次數多了總是不好。

做服務行業，顧名思義就是要服務顧客，說的難聽點就是“伺候”。顧客都是人，各有各的習性，更何況我這裡面對的都是那些非富即貴的祖宗老爺，一個頂一個的挑剔。

既然我有心提拔茶樓經理，手藝如何並不重要，但一定要是一個心思靈活、頭腦機靈、有主見而且能服眾的人，遇事不慌、能壓得住場面也十分重要。

小荷不外乎是我心目中的不二人選。

她靈活機敏，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年前與秦書記發生爭執的時候小荷的表現也極為大膽，沒有絲毫的慌亂，但是略顯輕浮。事後淪為秦書記的情婦，又經歷了墮胎之苦，小荷的成長真是比火箭還快，試問一個女人若連腹中胎兒都能平靜的割捨，還有什麼事能擾她心絃呢？況且她先前都能攀上秦書記的高枝，想來對待這些權貴也是手段了得。既然受過這麼重的傷，一時半會兒她也不會再有其他想法。或者說，就算她有其他想法，短期內對茶樓以及對我個人仍是不會有什麼太大影響，長期來看我也有自信不會讓她有機可乘，佔了我的便宜。

從我個人的利益上說，小荷依舊是這個茶樓經理的最佳人選，一方面我和她私下的關係一直都不錯，對她瞭解頗深。另一方面先前因為墮胎一事，我對她呵護有加，事後又幫她死守秘密。這諸多舉動足以用來收買人心並令她對我俯首帖耳。

所謂以力服人者弱，以財服人者窮，以德服人者王。本大小姐就是要做王者！

為我所用之人，定是要對我忠心不二。不然就算他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也絕不可重用。

當然，以上這些豪言壯語均為心中所想，現實中我還是頗為含蓄的，只是拿出往日諸位的業績以及表現供大家討論，小荷的表現一直很突出，大家一致認為小荷是當經理表現出認可。

我並沒有就此歡欣鼓舞地宣佈小荷的升職，甚至語氣中有些軟弱地當著竹苑全體的面問小荷：有沒有信心當經理？有沒有信心帶著姐妹們奔向幸福？與我的含蓄相比，小荷表現得很堅定。於是我更加靦腆的問在座的各位，有沒有不服小荷的，如果有一定要說出來，都是自家的姐妹，誰跟誰都別有心結。於是在我靦腆的影響下，大家也都跟著靦腆地表示很服氣小荷，一定跟著小荷好好幹。我想，我這套以退為進的組合拳應該還算是成功。

我不過就是想給自己找個代班的都要如此耗心勞神，你說我容易嗎！？

想來這個結果也算是對秦書記有個交代吧，他先前讓我多多照顧小荷，現在我提拔小荷做了經理，應該算是“照顧”了。

帶著小荷去找之前幫樓裡縫製茶師服裝的裁縫，讓他再替小荷量身做幾套與其他茶師不一樣的服飾。畢竟是經理了，很多時候還要代替我的角色，總要凸顯一下身份。

我建議小荷做旗袍，但是小荷害羞，一會兒覺得叉太高了；一會兒又覺得包在身上太緊了。沒辦法，只好按她的意思做了幾套顏色略重的改良漢服。

“師姐，謝謝你。”

“謝我什麼？這是你自己的實力。再說也你幫我的忙，要謝也應該是我謝你才對。”

一路上粗略的給小荷講了些管理角色的要領和技巧。算是先點撥一下，具體的還要靠她日後自己領會了。

回到茶樓以後竟然心血來潮打算當一天茶師，當然，我自是不會親自去泡茶，但是揀個茶、打個雜的活我還真不介意。同時，今天也算是讓小荷經理上崗實習了。

和眾茶師一起站在門口迎接客人，同進門的茶客們打著招呼，給他們介紹我新提拔的領班，順便拜個晚年。大家調侃一番後，該喝茶的上樓喝茶，我也忙著為人民服務，從茶架上取茶、試茶，若是遇到想喝蓋碗茶、或者是點名要自選配茶的客人，那還要忙著稱茶配茶。

在竹苑，就連茶點的選擇也都有講究，比如綠茶、白茶、黃茶等，茶味清芳微苦，選擇茶點時就要配一些瓜子、乾果等沒有濃郁香味的小食作為茶點。烏龍茶的話選擇性就會稍微豐富些，各種蜜餞、桂花酥、核桃酥等都可以與烏龍茶的茶香起到互相襯托的作用。紅茶則適合與西點相配。

很多時候也會有客人主動要求搭配某幾種茶點。這時候就比較省心，不用害怕會不合對方口味。

說實話，很多時候讓我非常有成就感的不是竹苑賺了多少錢，來了多大腕的客人，而是真得有很多人在我的薰陶引導下越來越喜歡喝茶，越來越享受喝茶，也越來越願意跟人聊一聊喝茶的體驗，發現喝茶時不期而遇的一些十分微妙的感受。大家認可在竹苑度過的時光是值得的，美好的，是我最有成就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