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酒啊、油啊,用來燒你的房子豈不是浪費了。”

說話間,我走到吳琛身前,踮起腳,環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啄了一口。正欲離開,他卻一把攬住我的腰,重新俯下臉,笑著向我索要更深更濃的吻。

“生日快樂。”我輕聲說著。

“沒什麼比現在更快樂。”他用自己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輕聲回應著。“你告訴我你在這裡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會不會是在給我準備驚喜,但是我好像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的生日,就不敢相信會得到這份驚喜。”

“你註冊竹苑會員的時候可是把生日填得明明白白呢!你可別忘了你是我的客人啊。”我壞笑著,要知道我早把所有的會員生日都記錄在了我的日程表裡。生怕怠慢了這幫祖宗們。

吳琛故作失望道:“原來是這樣……”

我沒再說什麼,只是笑著遞給他熱紅酒,又用我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然後自顧自地抿了一口。畢竟,我也不善於撒謊,不可能眉飛色舞地告訴他其實我為今天都提前計劃了小半年了之類的……

簡單的一桌菜色,簡單的兩碗麵條,簡單的一個小蛋糕,簡單的兩個人。

我故作正經地拿出來那個用棉布包裹著的茶壺,一本正經道:“吳處長,這是竹苑為會員準備的生日禮物。還請您收下,祝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新的一歲裡,也請您多多光顧竹苑。竹苑歡~迎~您~!”

吳琛挑著眉毛看著我誇張的表演,然後配合地從布袋中取出那支壺打量著。

“你們竹苑不僅送壺,還幫客人養壺?那你一年得喝多少壺才夠送啊?”

他這話說完,我倒是有點害羞起來。這隻壺的確是我自用的壺,已經養出了些包漿,色澤柔然,手感溫和,新壺的土窯味早被沖泡殆盡,只留下淡淡的茶香。

吳琛最愛喝鐵觀音,我雖不常喝,但鐵觀音香味濃郁,仍需要單獨的一把壺沖泡,這把壺便是我平日沖泡鐵觀音的壺。之所以選這把壺送他,其一,是因為這壺口大身扁,最適合沖泡鐵觀音這種大葉茶。其二,是因為鐵觀音在我眼裡似乎就是吳琛的符號,他愛喝觀音,身上也總是有淡淡的茶香。其三,當我今天下午回到後廂,看到這把壺時,腦子裡突然就閃過了一個念頭:我這麼不愛喝鐵觀音的人居然用了兩年時間養了一把喝鐵觀音的壺,說不定就是在為吳琛養的。

如果鐵觀音的茶香是他在我這裡的記憶點,那這把壺或許可以成為我在他那裡的記憶點。

這些理由我並不想告訴吳琛。畢竟都只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還參雜著我對他的虧欠之情。只是沒想到吳琛不僅是個喝茶的行家,對茶壺也有了解,一下子就看出了這把壺並非是禮品。於是我為了解釋不是有意送他用過的舊壺,便把上面的三點一一向吳琛說了。

或許是我解釋時肢體動作過於豐富,手上戴著的訂婚戒指在燈光下忽閃忽閃的熠熠生輝,於是吳琛輕柔地將我的手牽了過去,在戒指上吻了一下。

“對不起。”嘴裡不由自主地蹦出這麼句話。

“為什麼對不起?”吳琛擺弄著我手上的戒指,沒有抬頭。

“就是想跟你說對不起。”我有些語無倫次。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有對不起你自己。”吳琛將我拉到他腿上坐下,環抱著我。“無論你現在怎麼想的,你都應該繼續考慮,我尤其不想聽你說對不起。”

手上的鑽戒熠熠生輝,既然他讓我“繼續考慮”。那就,繼續戴著吧……

“我今天很開心。”吳琛溫柔地說。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