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壯觀了!

入眼,便是無數的人,數不清的人。

太多了!

那邊挖土的,在這個天氣已經變涼的季節,依然光著膀子,渾身大汗,高高舉起,重重落下的金色鎬頭,時時在空中劃過一道金光。

而這樣的金色鎬頭不是一個兩個,而是無數個,他數不清的多少個。

那金色的鎬頭,一次挖下,很是輕鬆地便能挖下大大的一塊土來。

在挖土的身後,是拿著金色鏟子的人,他們一樣光著膀子,將挖掘下來的土,一鏟一鏟地鏟進板車裡。

一輛板車滿了,便有人推著走了。

這取土的位置是一處半山腰,比大壩的工地高出兩三個人的高度。

這板車便順坡而下,非常輕鬆而快速地被送到了工地上。

最令人血脈賁張的工作就是夯築了。

四個人一組,嘴裡高聲喊著號子,將中間大木樁高高拋起,然後又重重砸下。

夯築的也不是一組,同樣有無陣列,那無數此起彼伏的大木樁子,就像暴雨時的雷澤波濤,充滿了無盡的力量,將一堆堆的浮土,砸平砸結實。

河上,一張張竹筏,排著隊,從上游順流而下。

每張竹筏上,都堆滿了大小不一的石頭。

這是從上游的山谷河道拾撿來的石頭。

滿載石頭的竹筏,一一停靠在工地的邊上,然後幾隊人,排排站立,組成幾條長長的從河邊到工地的佇列,將竹筏的石頭,一塊一塊又一塊地傳遞到工地上。

這傳遞石頭,一樣是唱著號子,伴隨著號子,整個佇列動作整齊劃一。

一塊石頭,從一個人手中,傳到下一個人手中,再到下下一個人手中,就像是一片樹葉在溪水中流淌一樣,中間竟是沒有任何停頓。

而大壩的迎水一面,仍然有人在做著另外的工作。

他們將這些搬運來的石頭,一塊塊,整齊地鋪到還不是很高的夯築好的大壩坡面上。

鋪設好的坡面,無數不規則的石頭,竟是變成了平坦的帶著奇怪紋路的一個連續的石頭平面。

這還不算完,後面依然有人,提著一兜兜的灰白的泥漿,將鋪設好的石頭之間的縫隙,一一填實、抹平。

工地,執行雜而有序,忙而不亂。

大壩,建設緩慢又飛快地在一點點增長。

無數攢動的膀子,喧囂嘈雜的聲音,帶著金光揮舞的鎬頭,往來穿梭的板車,排著隊順流而下的竹筏

這一切,組成了整個工地的景象,組成了這個時代的人從未見過的大勞動場面。

這一切,就像是沸騰的開水,散佈出一股股熱浪。

迎著這股熱浪,令人渾身燥熱,血脈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