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然倒沒有覺得多害怕,主要是驚詫不已。

來的路上,紀恆然可一點都沒透露自己已經惹怒了皇帝,相反的,還處處順著她依著她,讓她產生了一種,自己已經是他認定的家人的錯覺。

想不到,這一切都是他早已經準備好的泡影夢幻。

她低著頭,承受著狂風驟雨一般的唾罵的同時,仔細聽著皇帝的咒罵。

細聽之下才知道,皇帝這般雷霆震怒,原來真的是事出有因的。

就在紀恆然被她關在家裡看書、寫字、畫畫時,遠在戰場的紀續之,八百里加急送來了一紙奏摺,奏請聖上准許紀恆然前去支援。

打虎親兄弟,這奏章原無什麼不妥。

可恨就恨在,這紀續之還有這不可說的下半句。

——否則,臣恐難守也。

何為“恐難守也”?

敵軍驍勇善戰,我方潰不成軍,此為難守。

君臣不睦,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此亦為難守。

而皇帝很顯然的,將紀恆然急於進宮的表現歸結為了下面那種,並且,感覺非常、非常的憤怒。

姬然在一旁,聽得是心驚肉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紀恆然,是傻子嗎?只是一聲不吭的聽著,都不知道替自己辯白的?

他就當真不怕,皇帝抓了他要挾他哥哥,最終落得個兩難的境地?

看來,她這些日子不許他上朝,果然是對的,不然以這廝的詭譎多變行事作風,恐怕老早便掉了腦袋,何苦等到今日。

好不容易出了盤龍殿,路過攬月閣,姬然見四下無人,立刻將紀恆然拉至僻靜角落,屏退眾人,與他爭執起來。

霽月帶著人,站得老遠,擔心的望著他們兩個的方向。

他們兩個站在廊下,另一側就是行人走道,這地方實在算不上是個說話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