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把紀恆然問蒙了,動作一頓,錯愕的看著他。

“殿下……何出此言?”他望著陳王,目光灼灼。

陳王亦是納悶著,心想你這可是問對人了。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他拂了拂衣襬,無奈道:“我這個妹妹慣是溫柔敦厚,從小到大不爭不搶,怎麼到了你家,忽然就跟我討要起這……你說,你都對她做了什麼?”

作為哥哥,說出這話來,似乎是天經地義的。

紀恆然聽到這裡,幾乎已經猜到了姬然問他要的是什麼。

當下,仍舊是皺眉問道:“不知夫人向殿下討要了什麼?”

陳王一聽到夫人二字,愣了愣。

按說,大司馬府的人,稱呼姬然為夫人,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可是難就難在,姬然除了是大司馬伕人,還是晁國的公主。紀恆然似乎稱呼她為公主,或者是嫂子才更為恰當。

只是淡淡的稱一聲夫人,於理不合吧?

不過這話,他自然是不能說出口了。

且不說他與紀恆然並不相熟,在姬然之前,兩人更是從無交流,就僅僅是說陳王還想讓紀恆然助力自己的大業,他便不能輕易得罪了他去。

權力,利用,制衡,還有三份真心。並且短時間內,還需要建立起信任。

這就是他們現在的關係。

真難想象,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因為姬然而有了牽扯,然而,姬然卻要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從這個關係中跳脫出去。

紀恆然怎麼想,陳王自然是不知,可是他自己怎麼想,他卻是清楚的。

不能讓姬然離開大司馬府。

至少現在不能。

想到這裡,陳王勾唇笑了。

如此一來,便只能賭一把了。

賭紀恆對她的用情。

當下,他如實回答紀恆然:“她問我要了一張紙。”

紀恆然聽了,眉頭皺得更深了。

“一張紙?”

“沒錯。”陳王說著,撩開衣襬,躍上了馬車,之後彎下腰,笑道:“一張,和離書。”

說罷,也不管紀恆然錯愕的神色,只鑽進了馬車裡,吩咐人離開了。

獨留著紀恆然久久的站在門前,一動也不動。

片刻過後,小廝過來提醒他:“二爺,更深露重,當心著涼。”

他似乎是恍然被驚醒一般,身體一僵,然後,才轉身回了書房院子。

回書房的那條路,要路過紀續之所住的院子,他的腳步頓了頓,隨後抬起頭,看著院子門口應掛著匾額的地方,發呆。

前幾日才剛剛收了房的辛姬,這會兒一直在書房裡等著他呢,一邊等一邊納悶兒著,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追出院子來,才看見他站在這裡,便趕緊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