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然原本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隔壁那個長條盒子也拆開,她隱隱約約覺得,那應該是某個化妝品牌的全套口紅。

看著形狀,很像。

只是,一聽他提起這個病字,她的臉立刻就僵了。

項和谷說完了,也立馬就回過神來,然後默默的放下包,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暗自咬舌。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紀然只愣了一瞬,便隨手把包包放在了地上,之後低著頭看著地上的那些禮物盒子,發起呆來。

她怎麼看怎麼覺得納悶。

紀恆然到底是怎麼想的?

如果她一直都沒有發現這些禮物呢?如果,她一直到離開了療養院都沒想過要開啟這些禮物呢?那紀恆然會提醒她拆開看看嗎?

應該是不會的吧?

以他的性子,肯定覺得,驚喜是要等著別人來發現,那才叫驚喜的。

如果不是紀然自己發現的,那他就算是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就都扔了,也算他風流瀟灑。

她抱著膝蓋坐在那,對這個猜測深以為然。

對的對的,這就是紀恆然,沒錯了。

“我不大懂包,這個包在女人看起來很珍貴嗎?”項和谷見她不動也不說話,有點擔心是自己剛剛的話害她想起了傷心往事,便沒話找話。

紀然垂著眸,點了點頭。

“貴,這是我十八歲那年出的包,還是個限量款。”她說:“老紀原來就是準備給我買這個做成人禮的,但是他買不到,就買了同系列的另一款,省了一大半的錢。當然,這個一大半是指官方標價,現在這個包,肯定不止這個價了。”

其實那時候的她,因為已經不能彈鋼琴了,所以整個人都有一種失去了目標,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的失落感。

這種失落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填滿。

彷彿整個世界上,沒有她想做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甚至於,很希望老紀或者紀驍硬逼著她去做點什麼也好。

可是這兩個男人,對她的教育永遠是放養,從來不會用什麼工作、夢想、生活來束縛她。

自此,她便失去了積極向上生活下去的全部動力。

這實在是挺諷刺的。

一開始,老紀給她買包,她的確是開心的,只不過那種開心非常短暫,並不能真正走到她的心裡去。

不過這種開心已經是她生活中極其少有的了,所以她就毫無保留的,愛上了買奢侈品的感覺。

得到那些令人豔羨的東西時,她會獲得非常極端可恥並且十分短暫的快樂。

這種快樂極易消散,也許只是帶著它們回家的短短几十分鐘裡,就會立刻不知所蹤。

可是仍舊被她依賴著。

因此,老紀家裡和紀驍家裡,直到現在還裝滿了許多她只用過一次或者兩次的包包和裙子,擺滿了衣帽間。

就像現在的恆園,也是一樣。

項和谷遠遠的看著她,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