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恆然注意到,便趕緊將人拉到懷裡摟著,展開大衣將她包裹在裡面,這才緩了她的寒意。

恆園不小,從門口走到臥室,慢慢走的話,十幾二十分鐘是有了,紀然暖和了,也不著急,就這麼靠在他懷裡,兩個人好像不倒翁一樣,在寂靜的院子裡走著。

偶爾看見巡邏的安保,還要害羞一陣子。

紀然被紀恆然抱在懷裡,摟得緊緊的,好像生怕她著了風似的,這緊張的勁頭可不是裝的。

所以她忍不住低聲說:“那個……這幾天真是……委屈你了……”

紀恆然聞言一愣,似乎沒想到,這麼大的道歉餡餅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委屈我什麼?”他明知故問。

“委屈你……忍著我的無名火。”她滿足他的虛榮心。

紀恆然瞭然,輕聲笑。

“看來,你是想開了。”他滿懷欣慰的親了親她的鬢角:“我可老懷安慰了。”

紀然噗嗤一笑。

兩人這時候已經走到掛著“梧棲”的院子門口了,再往裡,就是他們兩個的臥室。

人們總說鳳凰非梧桐不棲,所以文人墨客就總喜歡跟梧桐沾沾邊兒,也好沾沾神獸的仙氣兒。

大司馬府裡,也有這麼一個院子,正是大司馬的住處。只可惜,姬然嫁過去的時候,這個院子一直在修繕,她也就從未有機會進去住過。

紀恆然見她盯著那塊牌匾看,笑呵呵的邀功:“怎麼樣?我的字,不錯吧?”

紀然正想著正經事,冷不防聽他這麼說,抽出右手,反手捶了他一下,然後又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嘚瑟什麼?”她反問:“你若不說,我可都以為是大哥的筆跡呢……”

說到這個烏龍,紀恆然也笑了。

倆人站在院子裡,抬頭看著冬日裡的冷然星光,紀然想了想,問他:“你知道,孫兆是做什麼的嗎?嗯……還有,是鳳城人嗎?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鳳城?”

紀恆然原本都已經準備好了滿肚子學問,想要陪她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的,可她卻這麼煞風景,讓他生氣又無奈:“你這麼多問題,到底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紀然又開始嫌棄他:“好笨啊你,你就一個一個回答啊,先說,孫兆是做什麼的?”

紀恆然真的覺得委屈死了,明明是她,問的問題東西南北什麼都有,讓人摸不著頭腦,捋不清思路,可說著說著,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看來,這媳婦兒真真是讓他給慣壞了。

紀恆然忽然想逗逗她,便故意不回答她的問題,反倒說:“可是我比較想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紀然滿是不耐煩:“什麼?”

他抿住她冰涼的耳垂,囫圇著說:“為什麼忽然不生我氣了?”

紀然被他弄得麻麻癢癢的,耐性盡數耗盡,頓時炸毛。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這可是在談論我姐姐血統的問題!”她斥責他。

紀恆然愣了。

卻不是因為她的態度,而是她的用詞,嚇到他了。

“血統?然然,你的用詞未免太正式了。”

紀然也愣了。

“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紀恆然搖搖頭:“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