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昱收回目光,叫住了已經準備離開的姬然。

“姐姐怎麼走了?是著急回去見駙馬嗎?到底是新婚燕爾,就是猴急些。不比我和靜哥,這幾年如一日般恩愛如初。”她陰陽怪氣的說。

姬然起初也沒多想她話中的深意,只是自然而然的把紀恆然帶入了“駙馬”這個人設當中來想著她的話。

剛想出言回懟她幾句,卻忽然發現她似乎是話裡有話啊。

她連大司馬的人都沒見過,何來新婚燕爾就是猴急一說呢?

當下大腦飛速運轉了起來。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所以被誤解時,急於反駁肯定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了。

最好的方式是——避重就輕。

當下,她便笑著回道:“是啊,恩愛如初還燙了人家的手。”

“我那是……不是故意的。”姬昱立刻慫了,喃喃自語道。

姬然在霽月的幫助下擦乾了身體,到一旁的榻上去塗香粉,那姣好的身材曲線,讓三八妹妹的臉一白再白,簡直自慚形穢。

姬然安心在她羞惱的目光中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而後笑道:“行了,你洗著吧,我先回去了。”

姬昱一聽她說要走,也不忙著泡腳了,衝過去抓住她,溼溼的腳丫子踩在光滑溫暖的地面上,發出“啪啪啪”的響聲,迴盪在整個湯泉池中。

“明智,我是真心真意來找你聊聊天的……”她認真道,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姬然自是沒有忽略這抹異樣的神色,知道她想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便只兀自往前走,並不與她多費唇舌。

可這個三八卻契而不捨窮追猛打……

“鎮南將軍的確威武不凡不假,但是滿玉京城誰人不知他惦念亡妻三年不曾近女色,府中姬妾不少卻又一個孩子都沒有,姐姐這般貌美如花,又與正當壯年禁慾午後的小叔出雙入對,可要當心旁人傳出些不好聽的閒話出來,破壞了姐姐的清譽,那樣以來,姐姐作為大司馬伕人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好過的。”

姬昱也不管姬然喜不喜歡聽,又聽不聽得進去,只管連珠炮似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或者說,與其說她是在表達自己的想法,又不如說她是在拼了命的給姬然找不痛快。

每句話都往她的心窩子上狠狠的戳,不留一點情面和餘地的。

不近女色?

姬然簡直欲哭無淚。

她轉頭看著這個不知愁滋味的妹妹,滿眼寫著悲天憫人四個大字,也不知這妹妹到底看不看得懂。

她真的想發自內心的問上一句: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嗎?

你知道他有多努力的耕耘著嗎?

你又知道我有多努力嗎?

你知道我有多麼想要把這個“出雙入對”的小叔打包扔到隨便哪個戰場上去沙場點將嗎?

你不知道。

所以,我什麼都不能對你說。

姬然這樣想著,便真的默默收回目光,不再看這個稀裡糊塗的萌妹子,只兀自走著自己的路。

“無妨,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只淡淡道:“我做大司馬伕人,是陛下的賞賜,除了陛下,沒人能夠動搖我的地位。換做妹妹,也是一樣。”

這話不假。

可三八妹妹卻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