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醫生看出了她的心煩意亂,帶著紀恆然夫婦去治療室的時候,便替周師師抱不平起來:“你看看你,人家小周還在休婚假呢,昨天才回國,你一個電話就給人家弄過來了,人家的蜜月計劃都給你打亂了。可不耽誤人家小兩口二人世界了嗎?是不是,師師?”

說罷,她轉向低著頭默默走進電梯的周師師。

周師師一愣,隨後笑著說:“沒,沒事兒,都是我應該做的。”

紀然聞言,似笑非笑地挑眉看著紀恆然,他亦抿唇輕笑,淡淡道:“是我太著急了,對不住小周。”

他順著蘇醫生的意思道歉,周師師便也順著他的話回道:“有什麼啊,師兄一談戀愛就這樣,我又不是沒見過……”

這話脫口而出,她自己都攔不住自己……

說完,電梯裡有那麼一瞬間的寂靜,尷尬的氣氛油然而生……

蘇醫生回頭,掃了一眼周師師,目光似有深意。

後者臉一紅,暗自咬著舌頭,心覺自己這話說得也的確是太不合時宜了。

可話都已經說出了口,想收也收不回來,她也沒有辦法啊……

紀恆然倒並沒在意,低著頭把玩著紀然的手,被紀然捶了一下。

幾秒鐘後,電梯終於停在他們要去的那個樓層,幾人立刻魚貫而入,彷彿都想要逃離這個相對狹小卻十足尷尬的空間似的……

紀然施施然跟在一旁,看看這三個人的表情,抿唇偷笑。

坐在治療室的椅子上,等著蘇醫生和周師師除錯機器的時候,紀然有些緊張,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覺得幾乎要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緊張和興奮了……

剛剛那麼多專家七嘴八舌的討論了兩個多小時,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所謂成敗,也就在此一舉了……

這方法如果還是不行,紀然就只能是放棄彈鋼琴這個專業,轉投音樂鑑賞這個愛好了……

想到這個“最壞打算”,她不免有些洩氣道:“哎,我這手,別說彈鋼琴,以後就是彈腦嘣,都是一件吃力的事情了……”

紀恆然紳士地幫她脫掉外套,而後站定在她身邊,捏著她的下巴篤定道:“先不想這些了,既來之則安之,現在只要相信我就好,如果治不好,你找我算賬。”

紀然想想,感覺他這麼說多半是為了安慰自己,可是雖然是種安慰,但是多少頁沖淡了一些她心裡的焦灼。

試想,解決一件自己處理不來的事情的最優方案是什麼呢?無非是將責任轉嫁吧。

一件自己處理不好的事情,放心交給別人,或許能夠等來天意也說不定呢?

畢竟,她自己沒有的運氣,興許便是紀恆然身上的自帶屬性呢。

這麼想著,她倒真是漸漸放鬆下來了。

蘇醫生聽了這話,不由得出言調侃道:“喲,恆然還真是藝高人膽大,這話我都不敢輕易說。不過——”

她說到這裡,掃了眼紀然,也露出了令人十分放心的笑容。

“你就放心吧,你這雙手這麼寶貝,別說恆然,就是我,也捨不得讓它出事兒啊。”

紀然點點頭,脆生生地應:“哎,我還是比較相信蘇醫生。至於這個半吊子嘛……”

她挑眉看向紀恆然,很是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