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先給你打個預防針。你就是想捧她,也得量體裁衣才行。我們這個戲是最不賣座的文藝片,也許能賺個口碑衝個影后什麼的,不過卻攢不了什麼人氣啊。女演員的時間可是很金貴的,要是有更好的選擇,勸你別讓她上這個戲啊。別的不說,累都累死了。在深山老林裡呆半年,什麼如花似玉的大閨女也都成了農婦了。”

他把醜話都說在前頭,紀恆然聽了,更是覺得自己此舉非常明智了……

身後房門開合聲音響起。

他應聲回頭,見紀然穿著一身運動裝出門,頭髮束成一束馬尾,看著又青春又有活力。

他對她招招手,隨口回答:“演員嘛,都是這樣的。”

紀然緩緩向他走來,抬起手來遮著陽光,皮笑肉不笑的。

紀恆然聽見傅新禹在那頭笑得開心:“哈哈哈,她到底怎麼惹你了?被你直接發配邊疆。”

紀恆然壓根沒聽清他問了什麼。

他的目光落在紀然臉上,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全天下最好看的素顏,大概就是他媳婦兒了吧?

紀恆然對著話筒,最後說了一句:“她討嫌了。”

隨後結束通話電話,迎上嬌妻。

紀然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醫院,紀恆然非得逼著她把全身上下的檢查都給做遍了。

從頭到腳一個不落,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專門來做體檢或者婚前檢查的呢。

誰能想象到,紀老闆預約了全部的檢查專案,僅僅是為了幫助紀然做一次低頻治療呢?

紀然對這樣的行事作風,是有些吃不消的……

所以在做核磁共振的時候,她不情不願的被紀恆然扶上床時,再三跟她確定著:“恆然,我只是手受傷了,真的有必要做這個嗎?難道不是拍拍手就好了嗎?”

說著伸出一雙手來反正面的秀給他看。

紀恆然微笑,當著周圍醫護人員和幾個高層領導的面,與她“啪啪啪”——三擊掌。

“拍手呢,也是要拍的,但是這個必須做,來,躺下吧……”

他說著,彎腰捏起她的兩隻腳腕,輕鬆的提了上來。

紀然拗不過他,也只好順從的躺下。

室內人員見狀,立刻魚貫而出。

紀恆然卻直到確定她已經躺好了,才轉身出去,到玻璃外面去看顯示器。

躺在機器裡面的感覺真奇怪。

紀然只覺得自己彷彿是被送進了一個類似於烤箱的、狹**仄的空間裡,四周堅硬的裝置讓她有些壓抑,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深呼吸了兩次,又不知道該看哪裡,只能一個勁兒的胡思亂想著。

想自己會不會有幽閉恐懼症。

也想這個機器會不會突然之間故障了,結果她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想那個傳說中可以刺激到神經的低頻治療,到底會是什麼樣的。

總之,直到她再一次看見了紀恆然的臉,她提著的心,才終於放下了。

有時,依賴和習慣的出現,真的讓你措手不及,又無從察覺。

紀然和紀恆然就是這樣。

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完全習慣於按照紀恆然為她安排好的道路去慢慢前行,甚至於每走一步都要三回頭,看看他是否還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