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吃飯時,紀恆然就看出自家媳婦兒心情不佳。所以回到房間之後,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妥,便藉口送牛奶,過來看看她。

雖然兩人已經約法三章,男女授受不親,日落後不能見面,可事急從權,總是媳婦兒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有老公發揮作用的餘地不是。

所以他當機立斷,端著托盤整理好了衣衫,敲響了紀然的房門——

話說,進自己的房間還要敲門這件事情,還真是讓他沒法習慣……

他敲了兩次,裡面才傳來了輕喚聲,帶著濃重的鼻音,顯然是哭過了。

“誰呀?”

他心道果然,不由自主地擔心起來。當下揚聲回應她:“我能進去嗎?”

換做平常,這個男人肯定要因為這五個字而想入非非,並且非要進屋調戲調戲那個姑娘才肯罷休。

可今天的情況,顯然不適合開這種玩笑,所以他只默默等待著她的回答。

過了幾秒鐘後,紀然才同意他進門。

“進來吧。”

他急忙開門進去。

本來,帥氣小哥深夜過府,總得郎情妾意恩愛一番才是正經戲碼,再不然,哪怕只是發生些什麼花前月下耳鬢廝磨的事兒,也可算他不枉此行。

可紀恆然萬萬沒想到,自己一進門,竟然看見紀然和紀月姐妹兩個正握著對方的手,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呢。

而且姐妹兩個一個比一個哭得兇,頗有些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意思在,那哭聲是此起彼伏誰也不輸誰……

他愣在門口,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一個女人在哭,已經是很讓人費心的事情了,兩個女人一起哭,可真是一場災難啊……

“這是怎麼了?”他放下托盤,匆匆上前,越過哭得更兇一些的紀月,看都不看一眼,徑直走向紀然,而後蹲在她面前,著急的問。

旁邊被當成無用擺設的紀月眨巴眨巴眼睛,覺得這場景轉換得實在太快,簡直像是猛往她的傷口上撒鹽似的。

她本就為失戀而傷心著,想著一個人也是傷心,倒不如過來和紀然一起,也好罵罵那個見異思遷的蠢貨解解恨,她也沒曾想,自家姐姐也正因為想家而難受著。

一傷心一難受,姐妹倆當下便一拍即合,正想好好發洩一下心裡的情緒,準備先哭他個昏天暗地海枯石爛再說其他。

可紀恆然一進來,打斷了兩個人的情緒不說,還火上澆油似的,當著失戀的單身狗的面,伸手抹了一下紀然面上的宛然淚痕。

那動作溫柔的,好像在撫摸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這可不是扎穿她的玻璃心了嗎?

紀月心覺更加委屈不甘了,見他們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恩愛模樣,倍受凌虐,默默抹了吧眼淚,委屈巴巴地起身,憤然離開了。

紀然被紀恆然牽住目光,根本沒注意到妹妹的離開,聽見他的問題,嘆了口氣,並不想承認自己是想家了,只一個勁兒地搖頭。

紀恆然專心的看著紀然,見她並不想說,也不生氣,不過很有耐心,循循善誘著。

“到底怎麼了?告訴我。”

他的聲音溫柔死了,讓紀然根本不好意思拒絕他,只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有些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