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紀然還不知死,這時候輕飄飄懟他一句:“怎麼?先生還有龍陽之好?”

龍陽之好?

他紀二爺要是當真有龍陽之好,那也選項和谷傅新禹之流,起碼也算登得上臺面。

再不濟,也應該是姚子真那樣的,才華橫溢的翩翩佳公子,怎麼會放著身邊的翡翠玉白菜不要,偏偏到地裡去拱一個瘦到動動就像會碎掉的金針菇……

紀恆然恨得牙根癢癢,可目光落在她身上,卻總讓她覺得這個人的底線還沒有到。

當然,他的底線也確實就是沒有到。

他即便如此生氣,可話一出口,還是軟的。

“紀然,真想知道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紀然領結早已經扯下來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聽了這話,別過頭去,嘆了口氣,然後解開了領口的扣子。

一顆。

兩顆。

紀恆然垂眸,落在她水蔥似的指尖上,儘量讓自己不去注意領口內的無限春光。

“紀恆然,現在已經提到心了嗎?那你可就輸了……”紀然覺得鬆快些了,便輕笑道:“我的心就是,在老紀處理好他的爛攤子之前,和你和平共處,在他處理好爛攤子之後,和你……”

分道揚鑣?

還是,和好如初?

紀然不知道那之後的兩人會是怎麼樣,所以她也並沒有給他們的關係下一個定義。

也許,紀恆然那時早就不喜歡她也說不定。

對於愛情,或者類似愛情,一切都不好說,不是嗎?

“對你,我可從來都沒贏過。”他終是說,然後似乎是頗為無奈一般,轉過身,將她不知去向的領結放在床頭,而後默默出門去了。

紀然剛剛堅決不和他一起回來,他只好先回來等,直到看見她安然無恙地走進來,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怎麼辦?

現在這個人,已經完全沒有辦法獨自一個人生活了。滿腦子都想著她,只想著她。

紀恆然一離開,紀然忽然覺得面前的空氣都充足了,不再覺得壓抑和窒息。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倒是更喜歡剛剛的那種,被微微壓抑著的感覺。

周遭氧氣稀薄,二人呼吸相聞……

“神經病紀恆然!”紀然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只得死死的按住心口,自言自語道:“我,什麼都不會給你的,別想在我這得到什麼!”

話她是說的斬釘截鐵,可是事實呢?

那些被她口口聲聲說著不會給的東西,她已經給了,她知道。

所以她才害怕。

她害怕紀恆然發現這個秘密,然後,利用這個秘密,進而一步一步,得到那個夢的謎底,同時,也得到她的心。

*

第二天,三朝回門。

紀然從紀恆然的床上醒過來,枕邊卻沒有那個男人的氣息。她輕輕眨眼,而後嘆了口氣。

誰能想到,他們兩個也不過才結婚三天而已。

才三天,她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讓全城人都知道了他們兩人的貌合神離。

昨晚的事情,必然是要傳得沸沸揚揚了。不管是說她有正妻風範也好,還是說她張揚個性禍害夫家也罷,總之,他們兩口子也算是一戰成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