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恆然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孩子,他待他就如看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怎麼會隨隨便便就放任紀恆然娶一個自己一點兒都不待見的女人呢?

一定是有了必勝的把握和決心,他才會放手讓紀恆然自生自滅的。

只可惜,紀恆然明白這個道理時,已經太晚了。

下午紀然進了恆園,看見了那麼多女人在她面前出入恆園如入無人之境之後,已經很憤怒了,可她生性高傲,從不欲作出那副妒婦嘴臉強取男人的關心和憐愛,所以她硬生生將怒火壓到了回到紀家。

一路上,紀恆然幾次想要跟她解釋,都被她冷冷的無視了。

她當時在腦子裡想了很多,比如,他們之間這幾天的快樂順遂;比如,紀恆然對那些女人所表現出的陌生感和不屑一顧;再比如,紀恆然的坦誠和懇切。

可一切的一切設身處地,都在她在紀恆然欲言又止的神情中輸入密碼,開啟家門的那一瞬間,土崩瓦解了。

紀然瘋了,紀然暴走了。

她幾乎是下定了決心,在這一個瞬間,在這一天,要離開紀恆然,即便她要變成眾人眼中的豪門棄婦也無所謂,總之,她不想再對這個男人付出真心了。

他居然能做出把自己家裡變成後宮而跑到她哥哥家裡來結婚這種蠢事兒?

她簡直想要,給他一頓暴捶……

夜裡,在花下最角落的卡座裡,紀然真的欲哭無淚。

身邊的紀月一個勁兒的安慰她,摟著她的肩膀,一遍遍說著好聽的,就想讓她能夠開心一點,能夠忘記那個愚蠢到家的男人,讓她別折磨自己。

“姐,咱不想他了,成嗎?”紀月眼眶含淚,卻硬生生的把給逼了回去。

她從沒見過紀然傷心成這個樣子,就像她也從沒想象過,紀然會真的愛上了紀恆然一樣,現在的紀然,真的是她見所未見的。

其實,按照她對紀然的瞭解,越是好得很明顯的東西,她應該越是不敢觸碰才對。所以她當時才一味的勸她,勸她有一顆接受紀恆然的心,別老是把幸福的可能拒之門外,那樣對她自己太美好處了。

可是她也沒想到,紀恆然於紀然而言,竟然變成了個聞所未聞的例外。

她竟然真的滿心歡喜的接受了他。

“你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月月。”紀然亦百思不得其解,皺著眉頭不解道:“我們在坪山閣的時候,他什麼好事都做給我看,什麼好話都說盡了,搞得好像真的要跟我白頭到老似的,但轉過頭來,卻在家裡藏了那麼多……庸脂俗粉——”

這四個字,她是真的咬著牙才說出來的。

紀月急忙幫她拍背順氣,“好了,姐,咱不想他了,好不好,看你這樣子,我是真難受啊……何苦呢,為了個男人。”

“月月啊,你不懂……”紀然搖搖頭,“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我,我,我這就是失戀了啊。”

沒錯,她的的確確就是失戀了。

她正納悶呢……

為什麼她的每一段戀情都開始得很牽強,結束的很倉促呢……

無論是隻有個美好的開始、內裡卻骯髒齷齪的紀恆然,還是連開始都是奢侈的山靜,於她來說,都是失敗的戀情。

紀月看著她,還真有些尷尬。

在愛情這方面,她一母胎solo,還真沒有什麼發言權……

所以,她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安慰著姐姐,卻也不知道到底應該說些什麼,才能解開姐姐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