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如此篤定,這個姑娘必須嫁給他,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行。

這是執念,一種跨越千年、毫無道理、怪力亂神的執念,可他顧不上了。

終究還是沒有上前,眼看著那簾子重新合起,數十秒後,他身上的緊繃感才慢慢退去了。

他知道,自己的表現一定非常不做好。

紀然也是這樣認為的。

簾子合上,她便再也繃不住了,小臉立刻紅到了脖子根。

她看向小心翼翼為自己脫掉婚紗的經理,思慮再三,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聲音中透著濃濃的羞怯之感:“我……是不是太普通了?”

經理一怔,轉瞬便驚醒起來,驚訝地問:“您怎麼可能普通啊?紀太太您要是普通,讓我們還怎麼活?”

紀然咬著唇,想著剛剛紀恆然魂遊天外的樣子,心中一陣陣的絞痛著。

不甘、委屈、懊惱、羞赧一股腦的湧上來,她簡直分辨不出到底是哪種心情更折磨自己了。

她不斷的在心中問自己:紀恆然,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娶我?

紀然,你明明就想嫁給金錢,為什麼唯獨對紀恆然不行?

她接著望著另外三件婚紗禮服,頓時就失去了試衣的樂趣。

原來沒有愛情的婚姻,也是這樣磨人的嗎?

她正胡思亂想著,外頭傳來了些說話聲,似乎是來了什麼人。

經理也聽見了,忙對身旁的工作人員說:“伴郎伴娘來了,出去招待一下,傅小姐喜歡長禮服,找亮色的給她挑。”

那工作人員立刻領命去了。

紀然心中一動。

來了個姑娘?

她心裡的小惡魔立刻甦醒了,壞笑著為她支招。

小惡魔紀然:嘿,然妹妹,看過《唐伯虎點秋香》嗎?知不知道,鮮花要有綠葉來襯托,才能顯其嬌豔欲滴呢?

紀然:是呢是呢,卿之言甚合我心。

於是乎,紀然附身趴在經理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長長的垂簾再次拉開時,紀恆然正在同傅新禹說話,冷不防回過頭,卻被她一襲紅裙驚得瞬間忘記了要說的話。

那副痴傻樣子見所未見,惹得傅新禹輕笑,立刻掏出手機,將這一幕留了下來。

發到那個寫著“不可共患難”的群裡面。

並附言:我看著姑娘就很好,能看見紀二這副模樣,也算是活久見了吧?

紀然這會兒一臉傲嬌地站在那,滿眼寫著快來誇我美快來誇我美。

紀恆然只得無奈上前,自然的攬過她的纖腰,旁若無人般,俯首在她耳邊喃喃:“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那聲音低沉委婉,撩撥得紀然面紅耳赤。

可她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推開他,而是下意識地駁回去:“呵,看來紀先生是準備好了,讓我’空懸明月待君王’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