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人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夢中的紀恆然與另一個少年,在一家珍寶店裡面談論著婚姻和其它什麼,她聽不太懂。

那個紀恆然真實得與現在一般無二,可是卻比今日的紀恆然多了許多戾氣,讓人望而生畏。

她想起紀續之說過的話,便不自覺地握緊手掌,頓覺掌心刺痛,這才發現,“廝守”就在她手裡面。

她摸了摸脖頸處,上面空空如也。

她明明記得昨天睡覺前,自己是將它戴在頸上的,可什麼時候就變成了握在手裡呢?

難道是在……夢裡?

是了,在夢中,從露水殿出來之後,她就一直拿著這條項鍊來著……

意識到這事實之後,她著實是膽戰心驚。

詭異,太詭異了。

她想得入神,以至於紀恆然忽然在外頭敲門,倒把她嚇得跳出兩步遠去。

“幹什麼?”她撫著胸口,驚出一身的冷汗來。

“聽說伯父回來了,我過來看他,順便也看看你。”他笑著說,彷彿已經看見了她又驚又慫的模樣。

哎,要是能親眼看看,揉揉她的腦袋,看她炸毛時紅潤的臉頰,該有多好啊。

紀然被這聲音一嚇,又莫名其妙的後退一步,真是將慫字貫徹執行到底了,可昨夜到今日,連番的驚嚇已經讓她沒什麼理智可言了,語氣慌張地趕他出去:“嗯,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

紀恆然即便有心逗她,可多少也端著些紳士風度,即便心裡再不願意,還是聽話的出了門。

罷了,來日方長嘛。是他的人,終究躲不過這一世的廝守。

房門開合,紀然聽見了卻沒有放鬆下來,猶握著項鍊在洗手檯前趴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而後看著鏡子裡蓬頭垢面的自己,不禁暗自咬舌。

家裡這幾個人,可真是胳膊肘子毫不猶豫地往外拐啊。

那麼大個人鑽進她房裡,竟然一個攔著的都沒有,這是什麼豬隊友啊?

真是氣死她了。

別的也就罷了,她著油光滿面的臉,怎麼見人呢……

沒好氣的將項鍊掛在鏡框上,紀然又盯著它瞧了老半天,越看越覺得那五光十色的寶石陰森可怖。

這樣的事件,幾乎類似於鬧鬼了吧?

她慌亂的搖頭。

子不語怪力亂神,子不語怪力亂神……

可是……不是怪力亂神,那為何原本睡覺前戴在脖子上的項鍊,醒來後便在手裡了?

這到底是什麼操作,這麼嚇人的嗎?她做夢夢見項鍊在手裡,項鍊就真的跑到手裡,那若有一天,她夢裡出了什麼意外,豈不是真的會被這項鍊給勒死了?

光是想想都覺得遍體生寒啊……

算了算了,往後可再不能戴著它睡覺了,否則保不齊連小命都不保。

真是可怕,這項鍊帶給她的都是些什麼啊?

無論是夢裡還是現實,它似乎,都象徵著她的婚約的開始。

在夢裡,她因為它,得到了小叔子和小叔子的全部家產,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一女事兩夫的古怪任務,

而在現實中……

紀恆然。

在現實中,她因為這條項鍊,得到了紀恆然。

原來,竟然從始至終都是紀恆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