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去想紀然。

在車裡,她藉著三分酒意,和他說了很多。

說她的孤獨,說她的喜歡,說她的狹隘,說她的快樂。

紀恆然一句話也沒說過,甚至不曾出言附和,而她似乎也不在乎。

反正在她心中,這一面過後,兩人也就要分道揚鑣了。

她甚至不止一次問他,到底真的想娶她嗎。

真的想娶她嗎?

紀恆然眉頭微蹙。

他抬起頭來,看著窗外的豔陽。

要是她問別的,興許他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只這一句,他答的必然乾脆。

“廢話,跟她聊聊天,簡直要被她帶溝裡去了……”

*

天氣太熱,睡眠不足,紀然本來都不想出門了,可老紀打電話來,死活非讓她去醫院給他取降血壓的藥,她心裡百般不願,可未免被說成是不孝之子,只好乖乖去了一趟醫院。

周師師還沒下手術,她被安排在辦公室等,左右閒著也是無聊,順便給老紀打了個越洋電話關心慰問一下。那邊一接起來,她便冷冷道:“紀老頭,你終於捨得回來啦?”

老紀不理她陰陽怪氣,只心疼著電話費,一個勁兒地催促她長話短說。

“我過幾天就到家啦,到時候再說吧寶貝,啊。”

“現在知道心疼錢了?當初倒貼錢給我去買項鍊的時候,怎麼不說心疼呢?”紀然嗤之以鼻。

老紀委屈巴巴:“哎呀,此一時彼一時嘛……我那也是給你攢的嫁妝呀,你看,不是順便釣了個金龜婿嘛。”

“哼,終於說實話了是不是?那三百億的事情,藏不住了是吧?”

老紀頓了頓。

“哎呀,老二,都說了麻婆豆腐不能放豆腐,你這孩子……然然,爸爸先不說了啊,你二姐啥也不會,我得去教她了,拜拜!”

紀然憤怒的結束通話電話,對著手機做鬼臉。

“開玩笑,麻婆豆腐不放豆腐,是要把麻婆放進去嗎?”

遠在東京的紀昱,碰巧也是這個想法。

她握著鍋鏟,漂亮的丹鳳眼眨了眨,恨不得一鏟子給自家老爸打出去。

“爸,你能不能別胡說八道了?什麼麻婆豆腐不能放豆腐?那酸辣土豆絲能不能放土豆?魚香茄條能不能放茄子?”

她模樣沒有紀然那般陰豔,可這一雙眼生的極有韻味,含著滿滿的柔情蜜意,望著誰,誰便丟了魂兒。

還沒嫁給山靜時,紀然便時常摟著她的脖頸,軟乎乎的小臉貼上去,感嘆著:“我姐姐怎麼那麼漂亮那麼可愛那麼軟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