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然被他的突然動作嚇了一跳,急忙撤開剪刀,怕弄傷了他。

聽見他的笑聲,錯愕的抬起頭,正看見他眼中愈發深沉的笑意,這才後悔起來。

紀恆然捏住她的腕,略一使力,那剪刀立刻脫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他卻仍然在步步緊逼。

紀然慌了,眼看著他眯著眼,幾乎篤定的問自己:“我純粹是好奇啊,我想知道,你聽到我未婚妻就是你這件事的時候,難道沒有一瞬間,產生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此刻的紀然已經被他圍追堵截到角落裡,背靠著花架,避無可避,還要被他捏著下巴強迫與他對視,不由得吞嚥了下口水。

“沒有。”她嘴硬著。

紀恆然好似頗為惋惜。

“看來,是我做的還不夠吧。”

紀然簡直要被他逼瘋。

“我再說一次,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她話雖這麼說,可就連她自己也不能確定,這話到底還有多少分量在。

紀恆然聞言,瞳孔縮了縮,忽然改了口:“你如果再說一次,我可能真的會放棄的。”

“什麼意思?”

她有些彆扭。

不過這希望,有些彆扭,似乎並不全是積極向上的一面。

“我的意思是,”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將人壁咚在花架上,她的頰邊就是嬌豔的玫瑰花,“你肯定不會為了維護什麼名聲嫁給我的,更加不會因為我和你哥簽了’如果不結婚,就要馬上終止合作’的協議,就犧牲自己成全全家的。我想這種問題,應該都不在紀三小姐的考慮範圍之內吧?”

“紀恆然!”她已經徹底抓狂了。

這人根本,油鹽不進好嗎?

“現在——”他靠在她耳邊,終於撕開了和善溫柔的面具,露出了猙獰的獠牙,比她剛剛所表現出的,要可怕得多:“貓和老鼠的遊戲開始了。”

紀然心下一沉。

“小姑娘,你最好別動心,最好一直抱著’從你拍下那條項鍊開始就註定要把整個人生都賠給我’這種想法活著,否則,你不僅逃不掉這場婚姻,恐怕,連心都得賠給我了。”

他說著摸了摸她的頰,笑容張揚邪肆。

“小姑娘,你動心了嗎?”

她的臉,紅了。

動心了嗎?

的確是……動心了。

所以才會更覺得羞恥吧。

因為她一度以為非他不嫁的那個人,暗戀了整個青春期的那個人,並不願意讓她對紀恆然動心。

甚至毫不吝嗇的表達出了強烈的敵意。

不同紀恆然在一起,就是紀續之的朋友,和紀恆然一起,就是紀續之的敵人。

原因呢?怕無非就是因為不配吧?

否則,難道是他有戀弟情結?

想到這裡,她開始奮力掙扎著,紀恆然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一抬頭,眼見花盆就要掉下來,忙把她拉到懷裡。

紀然聽見他胸膛裡,如擂鼓一半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像是敲木魚的聲音。

是不是菩薩也在提醒她,離這個男孩子遠一些,這個男人不適合她。

他們這樣的家庭,高不成低不就,最難全的就是感情。

她也一直在避免付出感情。

面對紀恆然,她除了畏懼還是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