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面的小哥哥,胸前彆著寫有“CCCP”字樣胸牌,看到請柬上的名字,再看看文安山,隨後錯愕的看了紀然一眼。

紀然對他露出了燦爛的笑,他立馬低下頭,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似乎是忙不迭要送走這尊大佛一樣。

紀然撇撇嘴,覺得好沒意思。

在紀然磨蹭的時候,一輛銀色的保時捷停在了她剛剛下車的地方,她回頭,看見從駕駛席上走下來一個女演員,名氣不小,正是紀大夫發給她的眾多相親物件之一,李萌萌。

李萌萌也穿著高跟鞋,踩在石子路上,亦差點兒崴了腳。她獨自前來,身旁並無人攙扶,可憑藉著娛樂圈裡摸爬滾打十數年的經驗,人家自己調整一下重心,就能站起來。

紀然還是很佩服的。

術業有專攻,隔行如隔山,這話可不是空穴來風。

她沒怎麼在意,挽著文安山的手臂,嫋嫋婷婷走進了恆園。

恆園說是千年古宅,其實到紀恆然手裡時,已經轉手過很多次了,這個添一磚那個加一瓦,早已經沒有一塊木頭一塊青石是一千多年前的模樣。就連紀恆然,也在住進來了之後,多次改建重組,才讓這裡變成了現在的恆園。

古色古香,碧瓦朱甍。

紀然知道要來這裡,為了配合恆園的氣氛,特地穿了件旗袍,將捲曲濃密的長髮盤成髮髻綰在腦後,儼然是個鍾靈毓秀的大家閨秀模樣。

頸上戴著的,就是她花了三億拍來的那條項鍊。

老紀昨天打電話時,說讓她順便戴著項鍊來道歉。

她冷笑,說老紀你終於承認了?把我賠給了那個把價格抬高了一億一的那個混球?

老紀只訕笑著,並不言語。

紀然滿心失望。

早知道就不答應老紀來相親了。這哪裡是什麼相親?酒無好酒宴無好宴,紀恆然分陰是要當著全鳳城人的面,給她搞一個批鬥大會……

甚至,他連媒體都請好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紀然雖然沒有微博,可光是看著紀驍的臉色,也曉得她因為一時意氣,給公司惹了多大的麻煩。

紀驍這一周天天為了她的事情陪笑陪酒,維護著各路媒體。今天要是再出什麼事,她可不要回家了……

望著虎視眈眈的滿座賓客,紀然頓覺心有慼慼。

在她心裡,這分陰是一場鴻門宴,可要是按照文安山單純的想法,又覺得,這分陰就是……訂婚嘛。

哪有人相親還要賓客盈門的?

未成年的文安山,如坐針氈,不知道一會兒見到了那個覬覦紀然美貌的男人,他是該大打出手好,還是應該,假裝有風度好。

他這邊廂,左右為難。

紀然坐在池中心的亭子裡,雖然還是慣常的嬌慵懶散,不過能見滿眼的愁雲慘淡。旁人一概不理,就是和文安山,也只是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著。

憑周遭賓客白眼嫌棄外加竊竊私語,紀三小姐自巋然不動,安穩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