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記憶不可替代,可只要回憶起來,就充滿了幸福。

所以,近鄉情怯是必然。

她嫁給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紀恆然。她不想,因為一場必然到來的婚姻,而親手打碎心裡的夢。

成長教會給她的東西很多,有浴火而生的活,還有溫水煮青蛙的死。或許,她窮其一生都只能在溫水煮青蛙中等著死亡的到來,可即便如此,她也絕對不能放棄涅槃重生。

“這就是我的答案。”紀然說著,將手包裡的項鍊拿出來,放在紀恆然面前。

紀恆然看著那條項鍊,好久都沒有回答。

紀然也不急,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等著。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桌面上,紀然伸出手,掌心裡灑下了一片溫熱。

紀恆然沉思了許久,還是搖頭。

他將首飾盒子推回紀然面前,修長的手指在天鵝絨盒子上面敲了敲。

“紀然,我要的是這個,也不是這個。”他說,目光落在紀然的掌心,柔和起來。

“我不陰白你的意思。”紀然手掌虛握,被他發現,終究沒能抵擋住誘惑,將其握在手裡。

自此,心才安定。

就是這樣的感覺。

只有守著、護著、看著,才覺得生活是圓滿的。

愛嗎?似乎遠不及愛的程度。可那又怎麼樣呢?在紀恆然而言,婚姻和愛情,原本就風馬牛不相及。

他自認沒愛過任何女人,卻只想娶她。

可他會愛上她嗎?坦白說,他還不知道。

紀然有些錯愕,想掙脫,他卻不許。她也微微用了力,以致掌心相觸,兩人都是一陣失神。

“我想娶你。”他說,這是實話。

紀恆然名字中比紀然多一個恆字,恆者,持之也。他所做出的決定自然不是說說而已,他想娶她這件事,已經想了三年。

不會變了。

從小到大,他為自己,為紀家,為紀續之,出謀劃策過很多次,總會為了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做出許許多多的決定。

這其中的每一個決定,都有其必然性和準確性。

唯有今天,紀恆然垂眸想了許久,也想不出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娶她,所以他很難說服紀然。總不能告訴她實話,說直覺卻告訴他,絕對不能讓她嫁給別人?

按照紀然這個性子,大概會當場掀了桌子跟他翻臉吧?

想到這裡,他輕笑出聲。

尤其是她心心念唸的那個紀續之,這個是絕對的不行。

紀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天堂之路已然被他堵死,只兀自和他的手指較勁,小臉兒都憋紅了,也沒能撼動他分毫。

“紀恆然你給我……”她剛想開罵,可一抬頭,他忽然靠近,頓時說不出話了。

“然然,嫁給我,好嗎?”

*

紀然被紀恆然那一句話嚇到,迷迷糊糊回了房間,在一干男性用品中找到了幾樣她正在用的牌子的洗護用品,洗了把臉。

洗完之後才想到,早上已經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