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們誇的,我現在壓力好大,要是真的做不好,就辜負你們幾個心意了。本來你和羽西都想跟著阡陌的,現在因為我都退出了。林薇願意和阡陌一個試管孩子,說明,她的心裡也是有阡陌的。你們都為了我,放棄了自己喜歡的,我覺得我沒必要再糾結過去了。將來,會更好的。”葉婉道。

“是啊,我就是這麼覺得的。我愛著陸阡陌,不想離開他,你也給我找了一個最好留在他身邊的方式。為了這個,我也不會嫉妒你。再說,你那麼完美,就算我嫉妒你,也沒有意義。”孫曉紅笑道。

“行了,我會記得你的好的。對了,吃過早飯,我看了一期關於舊金山的旅遊雜誌,發現舊金山可以去的地方很多啊。”

“是麼?我還以為只有唐人街、金門大橋和漁人碼頭呢?還有哪裡?你跟我說說。”孫曉紅問道。

“就在這個醫院旁邊有條全世界都有名氣的街道,叫九曲花街。我看他們一時半時也出不來,我們去九曲花街轉一轉吧。你帶駕照了吧?要是帶了,亦可以去試一試。”葉婉道。

“帶是帶了,就是不知道在美國好不好用。聽你的,咱們過去轉轉。醫生說,手術差不多要四個小時,現在才過一個小時,還有三個小時來的及。葉婉,你跟我講講,這條街為什麼叫九曲花街?”

“行,咱們邊走說說。”說著,葉婉站起身來。

見孫曉紅走在她身邊,葉婉道:“九曲花街﹐美國官方正式名稱為倫巴底街﹐是一條美國加州舊金山東西方向貫穿Presidio區及CowHollow區的街道﹐其部份路段——從Broderick街到VanNess大道——更是美國101高速公路的幹線﹐該街道一直向東伸展﹐經過俄羅斯山﹑電報山後﹐盡頭是聖弗朗西斯科海傍的Embarcadero區域。它的一段是全美國最彎曲的一條街道﹐短短一段路上一共有八個急彎,也是舊金山著名景點之一。

斜街是舊金山的一大特色。

從浪巴街到利文街這一段是一個大下坡,坡度還是比較大的大約有40度角,市政當局為了防止交通事故,特意修築花壇,車行至此,只能盤旋而下,時速不得超過5英里,這就是這段街道因此有世界上最彎曲的街道之稱的來歷。

來到舊金山,遊客大多要來這裡考驗一下自己的駕駛技術。車道兩邊的花壇裡種滿了玫瑰,街兩邊家家戶戶也都在門口養花種草,花開時節,遠遠望去,有如一幅斜掛著的絨繡,美不勝收,花街的美名,因此而來。”

“原來是這樣,美國人確實有智慧,別說要是能開的話,我一定要試試我的技術了。”孫曉紅道。

九曲花街就在醫院旁邊一公里處,沒用上一刻鐘,葉婉和孫曉紅便來到了這裡。

也許是週末的緣故,儘管已經是上午,整個城市似乎剛剛甦醒,還沒有呈現出下午酷熱和一天辛苦勞作的躁動和不耐煩的感覺。

空氣是清新的,一位女士正在給門前巴掌大的草地和一棵樹澆水,葉婉看後對身邊的孫曉紅笑道:

“曉紅,看著這裡門口有人澆水,我就想起了早上看的關於車道大小的笑話。”

“葉婉,什麼笑話?”孫曉紅問道。

“有句話這麼說的,超過20公里在英國可以橫跨國家東西,在加拿大還沒有駛出自家的車道。

寸土寸金的舊金山,即便是門前的一小塊地方,也被住戶巧妙地侍弄成小小的綠地。有時候不在乎資源如何,倒要看你的心境和打算乾的決心了。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聽了葉婉的話,孫曉紅道:“確實是這樣,因為擁擠所以城市有路邊停車的人性設計。在天海,甚至在省城都沒見過在路邊停車的。”

“曉紅,這條路,你能開麼?”葉婉問道。

孫曉紅看了看坡度,向身邊的司機問道:“師傅,在這條路開車,有什麼注意的事麼?”

“哦,小姐,是這樣。花街中央部分供車輛行駛,因為要控制速度,特意選用紅色小方磚鋪成。注意時速,不超過五公里就行了。”

“那好,我試試,葉婉你也在我身邊?”

“我啊,我看身邊的風景,你慢些開就好。”說著,葉婉上了車。

車輛行走,葉婉向兩側看去。

居民住房,依著地勢而建,風格各異,簡約乾淨,靜悄悄不張揚地站在兩側,看著花街上穿梭的汽車和往來的人群: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乾淨的臺階順勢修成,旁邊是蜿蜒的鐵管扶手,恰到好處的隱藏在茂密的鬱鬱蔥蔥的灌木叢中,一點也沒有因為冷冰冰的堅硬破壞了花與樹的世界。

沿著撒滿晨光左側的臺階順路而下,花街九曲廊道的風景像畫卷一樣慢慢展開,時而是一大片粉中帶白的繡球花,時而是鮮花怒放的芍藥,點綴其間的黃玫瑰招蜂引蝶,山茶花的花朵要用竹枝扶持才不致垂入土裡,每一個小的自成一體的花壇圍繞在九曲街道旁邊,同時又和整條街道形成完整的呼應。花壇的周圍鑲以矮小的樹籬,整潔又不喧賓奪主,沒有遮擋中心花卉。

靠近居民房子的兩側則輔以小樹,清秀挺拔,修剪地乾乾淨淨,少了玉樹臨風的氣勢,多了幾分婷婷玉立的嫵媚。撲到眼前的滿樹紅花,像是站在門口守望愛人歸來的穿著旗袍的少婦。三兩株粗壯的枝椏頂著濃密的綠葉,像是新剪的摩登的髮型。爬山虎趁人不備給了路燈柱子嚴嚴實實的偽裝,一株樹木彎彎曲曲繞過門廊,蔓延到另一側的車庫頂端,探下了身子,彷彿要給路邊盛開的玫瑰一個吻。修剪的圓頭圓腦的小樹依著地形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低處的樹不甘示弱,炫耀自己偉岸的身材,高處的樹不屑挑戰,把眼光投向了遠方。

看到此景,葉婉輕嘆道:“一個好的設計師,真的可以改變一個城市。一個創意,讓街道都如此鮮活,太讓人佩服了。”

“你啊,三幾句話不離本行。除了每天研究設計,再和陸阡陌親熱以外,你是不是沒有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