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今日還就跟你直言,這雞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陳玉樓皮笑肉不笑的道。

說這話時,鷓鴣哨等人已經是冷眼相視,眉宇之間殺氣沉重。

不過老苗人也是兇悍,絲毫不懼。

他本不是苗人,而是從湘西辰州搬來此處,在這北寨裡生活多年,早就融入了這裡的生活。

衣食住行和苗人都無二樣。

辰州之內,多是趕屍道人,而其中又以‘胡宅雷壇’和‘金宅雷壇’兩大道門最為出眾。

這老苗人就是金宅雷壇門下,自詡是趕屍落洞的江湖人,豈會被這幾個年輕後生嚇唬住。

更別說眼下寨子裡還有鄉勇巡視,只要他喊上一聲,立刻就會衝出來無數人,把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做掉。

“我也不騙你等,這公雞我已經養了六年,老話說世上沒有八年的狗和六年的雞。今日一過,這公雞必然成妖,到時候禍亂鄉里,我豈不是要成為北寨的罪人?”

老苗人提著刀,怒氣衝沖衝的盯著幾個人。

其實他心裡也不願宰殺這雞,這六年裡雄雞每日都啄食毒蟲。

要知道苗疆山裡毒蟲蝮蛇極多,乃是山民大患,這也是為何苗彊諸寨都是修建吊腳樓的原因。

不但如此,這雄雞每日天亮時分打鳴,六年如一日,幾乎分秒不差。

時間長了都是有感情的。

只是礙於老規矩,今日天黑之前必須殺雞放血,要不然會釀成大禍。

六年?

聽到他這些話,許願卻是眼睛一亮。

六年份的怒晴雞,一身正氣沖天,最是剋制陰煞毒物。

只要得到了它,到時候不管是對付瓶山下那隻六翅蜈蚣還是其他毒蟲都是一大助力。

“老丈,犬不八年雞無六載,此事確是舊例不假,但我卻要告訴你,此雞非尋常家禽。”

陳玉樓和鷓鴣哨那邊都已經準備動手了,聽到許願說話,一時間也頓了下來。

“啥?不是家禽是啥,老漢我養了它六年,還不比你這個毛頭小子知道的清楚?”

“今日你就是說出花來,它也就是一隻雞。”

那老苗人氣的臉色鐵青,湘西的方言夾雜著苗寨的土話,語速又極快,聽得許願一陣頭大。

“老丈。”

“聽我說。”

許願擺擺手,打斷他的話。

“我說這話是有緣由的,你見過什麼雞渾身彩羽,五色而分?更別說這隻雞神俊非凡,靈性通人。”

“其實它乃是玄鳥後裔,身體裡流淌著玄鳥的血脈。”

“此等靈物奪天地造化所生,輕易宰殺反而會引禍上身。”

許願一通扯淡,反正就是要讓這老苗人相信,這隻雞不能殺就行了。

“不過有一點老丈倒是說得通透,雞無六載,這隻雄雞今晚過後,必會成就氣侯,卻不可輕易斬殺。”

“那當如何?”

聽許願分析的條條是道,老苗人驚疑不定,下意識問道。

“老丈不必擔憂,我這位兄長乃是修道之人,此事他最擅長,只要將雄雞帶離村子即可。”

許願指了指不遠處的鷓鴣哨。

“當然,這公雞也不能白要,我們此行過來,帶了一些鹽巴,正要作為交換。”

那老苗人一聽雄雞是玄鳥後裔,心裡其實就有些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