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上前將竹葉青的屍體利索地收到了筐裡。

轉頭一瞅,發現村民們對著他,皆是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咋,你們不知道蛇可以當藥用嗎?尤其是毒蛇啊。”老餘認真為自己辯解,他總感覺村民看向他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麼變態。

大傢伙整齊地搖搖頭。

於是,老餘的科普小課堂繼續開課了。

一路上,只見他見著什麼植物,說一說,大家就一窩蜂地衝上去,將一片地兒摘得乾乾淨淨,寸草不留。

見著什麼動物,指一指,凌影上去刷刷刷,一個個生物樣本就這麼採整合功。

這一日下來,可算是收穫甚豐,把村民們樂得不行。

老餘講解歸講解,同時也反覆提醒了:“這山,後面還接了一溜煙的山脈,幽深得很,咱們從前很少往裡了去,多少蛇蟲豹虎的,咱們也不知道。大傢伙撿拾歸撿拾,可千萬別自己孤身一人,也別太往深了去,萬一碰上啥一隻兩隻甚至一群野獸什麼的,別怪我沒提醒過啊!”

這幾番話說得“情深意切”,嘴皮子都快磨薄了。

就怕大家夥兒乍一來這山上,被太多東西給迷了眼,忘了安全。畢竟這個時候,在眾人眼裡,銀子,銅錢,那都沒什麼用,沒有什麼比食物物資更重要的了。

現如今,山下洪水遍地,舉目望去,四處泥水濤濤,不說人影了,樹影都不怎麼見著。

起初總是有人,隔三差五地朝山外張望,期待著官府的人前來,哪怕是來個衙役安撫一下也成。

然而在老餘的估測下,縣城那兒怕不比他們幾個村頭要好多少,應該是自顧不暇的狀態。

原本這兒的整片地,就是個窪地,縣城周邊全是山脈包圍,只留幾個口作為通行的官道。

此時洪水一氾濫,這塊地方就成為最好的“洩洪口”,就像是一個大水盆,將奔流的洪水全都引了進來。

倘若想將整座縣城連著周邊的水位給帶下去,光靠泥土的自滲能力顯然是不夠的,需要長時間一步步的建渠引水。

至少這半年來,他們村誰都指望不上,只能靠自救。

等後頭發展起來了,或許還可以給縣城輸送點兒物資——這點兒自信,老餘多少還是有的。

當然,在帶頭搞事這方面,他的閨女也不遑多讓。

晚上,餘卿卿就幹了件大事。

餘李氏知道,他家孫女是個會折騰的,但是沒想到那麼會折騰,倘若蒼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那麼凡爾賽說了一句:

“你爹一下帶回來那麼多野雞野兔,放也放不住,吃也吃不完,真是愁人。”

餘卿卿能眼睜睜看著她奶愁嗎?那不成的。

這小丫頭靈機一動,將老太婆推到了門外,說了句:“奶,您別愁了,出去找老姐妹玩兒去吧!這事兒就交給我了!”

說完,轉頭就跑進院子,叫上幾個半大小子,在大院中間的一塊空地兒,擺起了灶臺。

壘灶用的都是原本建院剩下的青磚,四四方方,並不高,上面留個大口放架子,下頭留個小門放木炭,兩邊各留了個小孔通氣。整起來並不麻煩,在一眾小孩興致勃勃的努力下,壘得十分快,在家中大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孩們拍拍身上的灰:灶已經壘完了。

接下來就是燒木炭了。

餘卿卿想了想,搜刮了一下記憶,發現這地方的人並不怎麼使用木炭,大概是因為地處偏南,冬天並不是很冷。不過村裡人或多或少會自己造些農用木炭,碾成粉後撒在豬圈雞窩裡用來除臭,作用與生石灰有些相似。

於是餘卿卿便從倉庫將三叔家原本用來裝冰粉的不鏽鋼桶偷拿了出來,往裡面塞上滿滿的乾燥的木塊,又在底部戳了個小孔,放到了新壘的灶中燒了整整半個時辰。

壘灶的時候,大人們沒有管。

從灶房抱木頭的時候,大人們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