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李氏:“夠了哈,別張口閉口都是你家兒媳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媳婦呢。豬這事兒咱們過會再說,先把衣服細軟這類的打包一下,收拾利索,咱們兩個先帶上去,其他的就招呼咱家的漢子們下來搬。”

朱婆子不情不願地進了灶房,先開始拾掇櫥櫃裡的吃食,一邊叨叨:“我先來瞅瞅,這肥婆娘有沒有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吃!”

餘李氏只覺得胸膛裡一口悶氣堵著,上不來下不去,她轉頭衝了出去,進了朱家的高階雞別墅裡,身手矯捷地抓住了幾隻雞,將爪子綁了起來,準備一起帶上去。

山上,正拖著大堆麻繩往門口移動的餘卿卿,迎面碰上了往回趕的老餘他們,老餘一看他閨女的造型就樂了,“這是啥,你這是在cos列賓的名作嗎?”

餘卿卿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這塊地方就他們一家能懂這個梗。

她爹在嘲諷她此時特別像一幅畫中的人物。

伏爾加河上的縴夫。

餘米倒是很有個哥哥樣,他將手中的糧食往門口一擺,就接過餘卿卿手中的麻繩,說:“青妹妹,這是要給抬哪兒去?山腳下嗎?”

餘卿卿拍了拍胸口說:“沒錯,放在咱家的那個大船上,對了哥,你放完之後,再去一趟何大伯那兒,把我訂的另外幾個小船一起拖到那兒,用麻繩繫好了,千萬別給飄了。知道不,到時候就靠這幾艘小船了!”

老餘見他閨女一張幼稚小臉卻十分鄭重的模樣,越看越是可愛得緊,忍不住伸手把她亂糟糟的小發髻又薅了幾把。

餘卿卿的腦袋徹底炸開了。

餘卿卿氣得臉都鼓了起來,她一把揮開了她爹的手,叉起了小腰說:“爹,你可別閒著,凌大哥被我叫去管咱家租房的事兒了,可咱們村裡真正願意搬上山的也不多,你趕緊發揮一下你婦女之友的魅力,把村裡剩下的那些媳婦婆子都給忽悠上來啊。”

老餘趕緊捂住了他閨女的嘴,責怪道:“瞎說啥話呀這是,什麼婦女之友啊,啥忽悠啊,小孩子家家的話不能亂說,你爹我啥時候成了婦女之友啊,我跟村裡的媳婦姑娘們可從來是不來往的,你可別隨便糟蹋你爹的名聲。”說了又轉頭四處看看,“你娘不在這附近吧!可別被她給聽到啦,不然非要打死我不可。”

老餘平日裡在眾人的眼裡,雖然不是那麼高冷,可也算是相當穩重的,沒想到今個沒藏住這懼內的形象,一下子推翻了餘家老爺們對老二家的印象。

餘家老爺們:沒想到吳氏/二嬸嬸平日裡看著溫溫柔柔的,私下裡竟這麼兇的嗎?

餘老大則想到了自己跟媳婦約好的,在外聽他的在內聽媳婦的這規矩,一時間頗能感同身受,拍拍老二的肩膀,說:“弟啊,不容易啊,你就聽咱侄女的,下山再去通知大家幾番,不行就叫上咱家的村長,你們兩個婦女之友出馬,效果鐵定好得多。”

老餘反手想拍回去,這話說的,他可不愛聽。大傢伙都笑了起來。

餘卿卿突然愣住了,她說:“安靜!”

身邊的一群長輩並沒有因為餘卿卿歲數小還是個女孩而輕視她,聽到她這一聲命令,大家都沒有露出不愉快的神色,而是立刻沉默了一下來。

周圍一安靜,一陣陣狂烈的風撲面而來,吹得樹林嘩嘩作響,無垠烏雲如同列陣兵馬般湧然而至,將原本晴朗的天空猛然覆蓋。

遙遠的天邊傳來的隱隱雷鳴聲,且愈來愈近,青天之上幾縷閃電若隱若現,時而照亮大地,彷彿在預示著什麼。

餘卿卿緊張地嚥了下口水。

大粒的雨珠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

伴隨的還有低沉的聲響,那聲響並不大,卻像是從地面隱約傳來的動靜,震得地面微微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