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再麻煩也給我做出來,我今天就非要知道你們那個麻將是什麼玩意!”漢子一邊說,還一邊下意識地捏捏拳頭,嚇得老餘一家後退了一步。

“那行吧,這周圍有做木工活的店鋪嗎?”被這個漢子得理不讓人的樣子給輕微惹毛,餘卿卿心想,倘若不把這個麻將拿出來,是真的沒法在這麼多人面前溜走了。

而且來這麼久,終於碰上了一次小說裡常見的打臉橋段,餘卿卿莫名有點興奮,於是便四處張望,順便問周圍的鎮上居民。

很快有好(看)心(熱)人(鬧)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木工鋪子。

那個鋪子的老闆姓文,一家幾個兄弟都是做木工活的,他是最小的那個,因為技術沒那麼好,就被叫去看鋪子接生意,其他的三個兄弟就在後院負責做活。

這幾天生意一直不好,他就百無聊賴地在店裡躺屍,懷裡還躺著個小貓,有一下沒一下地擼著,哼著小曲。

突然聽到門外熙熙攘攘,他抬眼一看,為首一個壯漢帶著一群人就氣勢洶洶地進了鋪子,吼了一聲:

“掌櫃的呢!”

文掌櫃哼著的小曲一下子就嚇得變了調。

連忙趕走了貓,上前招呼,“這位壯漢,兄臺,英雄,有什麼事兒嗎?”

那個壯漢雖然看著很兇,卻沒有打家砸店的意圖,低頭指了指他身邊縮著的,跟鵪鶉似的老餘,“你問他,他要做一套麻將。”

“麻將?那是什麼東西?”文掌櫃有點懵。

這時候,吳氏上前了,她要來了筆墨紙硯,在紙上就畫下來一個個麻將牌的樣子,從一萬到九萬,一筒到九筒,一條到九條,還有字牌,么雞,白板和八索,讓他們按照圖樣做一套出來。

周圍一圈人都看著嘖嘖稱奇,他們本來也以為,這一家鄉下人是打腫臉裝胖子,根本沒有什麼麻將的東西,但看這個婦人一本正經地畫出來一套牌樣,雖然簡陋了點,也算是一套牌了。

畫完之後,一群人就起鬨讓文掌櫃把這副麻將趕緊做出來,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催活兒,文掌櫃拿著圖紙就衝進了院子,叫老大老二老三,讓他們都放下手中的活,儘快把這套麻將做出來。

果然,在三個熟練的木工努力下,不到半個時辰一套麻將就做出來了,吳氏交了兩百文的銅錢,抓起了一包裹的木麻將,一群人就又簇擁著壯漢和老餘一家去方才矛盾的爆發地,也就是不久前一群人圍觀葉子戲的臨時桌前。

老餘三口和壯漢四個人正好湊成了一桌,三個人一邊熟練地洗牌,一邊跟壯漢講解麻將的玩法。

儘管這個麻將不是現代那種光溜溜又細緻的手感,大小也比現代的稍大點,但是以前一直都喜歡搓麻將的老餘一家,在摸著牌的時候,都有種觸電般的興奮感。

牌局裡唯一的新手,壯漢君,雖然心眼小,腦子著實不錯,不然也不會自稱為葉子戲的街頭霸王。

被老餘他們帶著玩了三圈之後,他就徹底沉迷進這個神奇的麻將世界裡,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盲摸。

玩了三局,輸了三局,但是壯漢根本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之情,這個叫做麻將的,果然比葉子戲好玩很多!這個鄉下漢子竟然沒有騙他。

終於,傍晚的暮色降臨,光線也昏暗了起來,幾個住的近的小鎮居民已經回家拿了燭臺過來觀戰,一群人看得津津有味,老餘一家卻拱拱手,說村子離得遠,要趕緊回家了。

這時候,大家都對老餘信服極了,也被餘卿卿這個小丫頭的聰明給折服了,沒辦法,誰讓每把都是她胡。

“咳咳,”壯漢有些羞赧地清了兩下嗓子,那聲音也更是響得震人,“這個兄弟,今天是我不對,我太蠻橫了,這個麻將確實比葉子戲好玩的多,謝謝你們教我玩了這個。不介意的話,這套麻將就賣給我吧,我很喜歡。”

“行,你也是性情中人。”老餘表面上自然不會計較什麼,心裡就不好說了。

壯漢遞過來一錠碎銀子,反正看起來是比兩百文多了不少的樣子。

老餘也沒客氣,收了錢,帶著母女倆揮揮手就走了。

看熱鬧的人中立刻衝上去三個人,補上了牌局,他們在邊上看得手癢很久了,坐上去把麻將那麼一搓,果然爽的很。

沒擠上牌局的人,舉蠟燭的舉蠟燭,拿燈籠的拿燈籠,這個平平無奇的街角,就這麼一直亮到宵禁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