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蘭和唐昊墜下地面的時候,藍色的法陣穹頂剛剛形成閉合。

巨大的衝擊力也使得昆蘭牢實的“十字鎖”徹底散了架,同時散架的還有他全身骨骼。

唐昊掉落在一旁,強大的墜擊力使得他的左臂中段,竟然彎曲成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

但是腎上激素的大量分泌和精神的高強度集中,讓唐昊暫時忽略了這種劇痛,即使從外形來看他有些慘無人道,但是他真實狀態確實要比昆蘭好上很多——

昆蘭的腎上腺素已經後勁不足了,在剛剛雲層的戰鬥中他就有些意識渙散。

“這裡?”

“我不得不承認你為自己挑了一個很棒的葬所。”

唐昊神色淡漠地將自己折彎的手臂掰直,最後的一道血紅色的芒光已經開始融進了他手裡的昊天錘中。

一瞬間,就超越了之前九十八級巔峰鬥羅的威壓,並且開始無限逼近九十九級的地步,唐昊將這作為了對昆蘭出手的最後一擊。

“玄汐,最後問你一句,‘水與火之軀’可以承受二級神祇之下所有水火能量形式的攻擊吧。”

越發接近毀滅,昆蘭的內心就越發平靜。

“呃,小子,我得提醒你,我和老火的魂骨只能幫你抵禦靜態能量攻擊,比如極致的低溫和幾萬攝氏度的那種可以直接汽化準神器的那種超高溫。”

“但不包括爆炸一瞬間產生的衝擊,相比於高溫,恐怕第一波的衝擊就足以讓你歸西。”

玄汐凝重地說道,它知道昆蘭在提問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沒事,地獄的惡鬼無論如何也會從無盡的深淵裡爬出來,因為他需要復仇!”

仇恨本來就是趨勢一切事物運轉的最大動力,有時候它甚至會超越愛的作用。

“唐昊,下一秒就是你我的生死時刻,我們每人的信仰是如此的堅定,就像你始終堅信我會死在你的這一招之下一樣。”

昆蘭的聲音就像一個有著破口的鼓風機一樣,他的左肺已經被唐昊一擊錘得塌陷下去了。

“哦,你小子還有什麼遺言嗎?”

唐昊一臉同情地看著昆蘭,這通常是處於絕對優勢的勝利者才擁有的表情。

當然,唐昊確實無論怎麼看自己已經徹底贏了——

剛剛升起的法陣根本擋不住自己,即使不需要炸環,他也可以輕易地逃出去。

這道法陣覆蓋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僅僅三個月的佈置最多抵擋超級鬥羅的兩擊,佈置一座超級鬥羅級別的困陣,需要的是天文數字的材料和超越凡俗的佈陣手法。

“你真的愛過她嗎?”

昆蘭艱難地滾動著喉結,他突然很想了解這位曾經的昊天鬥羅對待愛情是否真心過。

就像當初在古羅馬角鬥場,昆蘭迫切地想要了解人類一樣。

愛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在《聖經》中上帝所批判的色慾,被列為“七宗罪”之一,即是隻重視肉體上的慾望,而忽視心靈之間的交流。

雖然在古羅馬初期,人們像尊奉教條一樣遵守這一戒律,但是你卻可以從很多詩歌和古籍中讀到人們對歡樂和強烈快感的追求和讚美:

阿里斯托芬的詩中常常描寫這一類極坦率而風趣的肉體生活,古代希臘人對性生活毫不忌諱,行為放縱,說話也十分分明。

他們心目中的天上是一個永遠不散的筵席,那些快樂而長生的神祇,永遠都在歌舞飲宴,尋歡作樂。

在古羅馬的歷史中,很少能找到樸素純甄的愛情,羅馬宮政各時代的背叛和廝殺昆蘭都經歷過。

當時從千潯口裡聽到唐昊和身為魂獸的藍銀皇墜入愛河之中的故事時,昆蘭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唐昊這麼做是為了魂骨和魂環。

千年的歲月讓他對一切現實,都有一種合乎理性的冷血解釋——

背後都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易罷了。

昆蘭也曾心軟過,但這讓他付出了自己幾乎無法承受的代價,因此他選擇將自己變成了冷血的蛇。

當年穿越到鬥羅世界,小時候寄養在墨家,剛開始的昆蘭也是這般心思。

他對待想要親近自己的墨心和墨東陽,就像對待敵人一樣。

父女兩人,也是整整花了三年才使得他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廢話,那是當然,唐昊以為自己會沒有絲毫猶豫地回覆道,然後乾脆地丟出自己的最後一招,結束此生最煎熬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