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醫的話落下,在場聽到的人可不止是病人、張巧和白興騰。在做的還有其他很多中醫。

有的中醫已經停下了手中的門診,專心的在聽鍾醫說了個什麼。

結果也很明白,有的醫生對鍾醫的手段連連表示佩服,有的醫生則覺得鍾醫這些做不妥,更多的醫生對鍾醫的手段是躍躍欲試,想要和鍾醫比較一個長點。

就在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時候,有人站出來了。

“我來把一把。”一個老邁卻極有精神頭的聲音說道。

楊廣中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動作卻是很靈敏,什麼也不說,直接對病人上手把脈了。

“的確,病人的問題是因為由肝膽實火上炎,肝膽溼熱下注所致,治療以清瀉肝膽實火,清利肝經溼熱為主。肝經繞布脅肋,連目系,入巔頂。肝膽實火上炎,上擾頭面,故見頭痛目赤。膽經布耳前,出耳中,故見耳聾、耳腫。舌紅苔黃,脈弦細有力均為肝膽實火上炎。”楊廣中對病人說道。

然後,他轉過頭,對鍾醫和張巧說道:“你們方子還行,方中龍膽草大苦大寒,既能清利肝膽實火,又能清利肝經溼熱,故為君藥。黃芩、梔子苦寒瀉火,燥溼清熱,共為臣藥。澤瀉、木通、車前子滲溼洩熱,導熱下行。實火所傷,損傷陰血,當歸、生地養血滋陰,邪去而不傷陰血;共為佐藥。柴胡舒暢肝經之氣,引諸藥歸肝經;甘草調和諸藥,共為佐使藥。”

鍾醫停了下來,在等著楊廣中繼續說話。

楊廣中既然都已經出手了,無論如何,都應該有一些屬於自己的見解。

“前輩有什麼高見,願聞其詳。”鍾醫客氣地說道。

“高見不敢當,鍾院長的手段也了得。”楊廣中頓了頓說道:“但是,這藥乃是少陽藥龍膽瀉厥陰之熱,柴胡平少陽之熱,黃芩、梔子清肺與三焦之熱以佐之,澤瀉瀉腎經之溼,木通、車前瀉小腸、膀胱之溼以佐之,然皆苦寒下瀉之藥,故用歸,地以養血而補肝。為何不加入甘草?甘草能緩中而不傷腸胃,豈不是更好?”

藥用,從來都是中醫的一門學問。

不同的門派不同的家族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和用藥方法,甚至同一個家族,同一個門派因為各種原因,也有自己的見解。

就在楊廣中的話落下的時候。

張巧和晉陽站起來了。

“楊叔,為風木之髒,內寄膽府相火,凡肝氣有餘,發生膽火者,症多口苦脅痛,耳聾耳腫,尿血赤淋,甚則筋痿陰痛。這沒有錯。”張巧說道:“但是肝故以膽、通、梔、芩純苦瀉肝為君;然火旺者陰必虛,故又臣以鮮地、生甘,甘涼潤燥,救肝陰以緩肝急;妙在佐以柴胡輕清疏氣,歸須辛潤舒絡。所以我使以澤瀉、車前鹹潤達下,引肝膽實火從小便而去。這樣最好。”

“對,此為涼肝瀉火,導赤救陰之良方。因為病人肝膽實火熾盛,未脈弦數,舌頭紫赤,苔黃膩,所以,不加甘草最為合適。”晉陽也補充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這一幕有意思了。內經派和傷寒派竟然最先爭論了起來。

就在眾人沒有說話的時候。鍾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了一句。

“那麼傷寒張家和千金孫家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