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醫已經回到了江州縣中醫院中,坐在中醫院辦公室中,鍾醫內心有了難得的片刻的安寧。

他看著窗外那慢慢晃過的幾處極薄的雲,有的白得像新摘的棉花,有的微紅似美婦人臉上的醉酡的顏色。心中那幾分的焦急已經慢慢的放了下來。

“鍾……師父。這件事處理完了,那宋永昌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啊。”白興騰好奇的左看看又看看,不知覺間就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沒有得到什麼好處才是最大的好處。以他的年紀,在這個階段想要得到什麼好處?他又沒有親爹或者舅舅站在高處。也沒有什麼逆天的本事能助他上位。怎麼,憑藉跑跑腿就想要平步青雲?那這個青雲也未必太好上了吧。”鍾醫笑著說道。

白興騰摸摸頭,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他以為,他以為只要辦好這件事情,那宋永昌必然有所收穫,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結果還是他想多了。

現在華夏真的進入了一個人情的社會。

白興騰不由的有幾分的灰心。

鍾醫看見白興騰臉上的表情,知道白興騰誤會了他的意思。

“你要知道。現在不給宋永昌好處,不是忘了他,反而實在保護他,以及看重他。”鍾醫解釋道。

“啊?為什麼啊?”白興騰一臉的茫然,這麼多彎彎道道,他的確不明白。

“不明白就多想。憑著你的聰明,等年紀到了你自己就明白了。”鍾醫說道。

“哦。知道了。”白興騰在心裡對鍾醫的話還是有幾分相信的。

鍾醫見白興騰來了江州之後,就有點束手束腳了。不由的覺得好笑。一個四九城長大的孩子,來到旁邊的縣市還會覺得拘謹。

“你啊。現在還是在學本事的時候。你要明白,一個人不能只憑著關係上位。只憑著關係上位,那個人就如同一朵吸血的花,等他把別人養分吸收乾淨,或者別人不願意給他提供養分的,那朵花就枯萎了。所以,在你這個年紀,或者在宋永昌那個年紀,還是要把安身立命的本事學到位才行。”鍾醫忍不住還是對白興騰有所提點,要讓白興騰明白,本事、關係、手段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

“哦。明白了。師……鍾……老……”白興騰嘴裡支支吾吾的。

什麼師?鍾?老?

鍾醫沒好氣的看了白興騰一眼。

“要叫我師父就叫我師父。不想叫我師父,就叫我鍾哥。要是覺得師父太土,鍾哥又太隨便,老師也可以。被整些奇奇怪怪的稱呼。”鍾醫說道。

“哦。知道了。那我還是叫你師父吧。師父。”白興騰說道。

要知道,十九歲的少年心裡的叛逆是多麼嚴重的一件事情。

鍾醫能讓白興騰心甘情願的叫出一聲師父,可見鍾醫在白興騰心目之中的地位。也可見白興騰的心目中,鍾醫的確做到了醫德、醫術高超的地步。

“這件事情終於完了,師父你可以不這麼累了。”白興騰都替鍾醫鬆一口氣。就在一天之前,鍾醫那種不要命的工作狀態,可是連白興騰都給嚇唬道了。

“終於完了?不。這件事還沒有完,工作也還沒有完。”鍾醫搖搖頭。

他的桌上還擺著那一百多個病人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