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大人,是方提舉指示下官這麼做的,說是幫魏二公子的忙,他給了下官兩百兩銀票,一百兩是下官的辛苦費,另外一百兩讓下官找人來當舉報人,下官於是就找了白得財。”趙良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沉聲說道,“方提舉是下官的上司,下官不敢違逆他。”

趙良的話音剛落,立在一旁的方青就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如今趙良和秦判官對他形成了交叉指證,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從抵賴。

至於趙良口中的魏二公子,自然指的就是魏振南,他在家裡排行老二,故而被稱為魏二公子。

與此同時,人群中的魏德光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也倒了下去,被一旁的鹽商扶住。

“李知縣,你看這個案子該如何辦下去?”面對著眼前的這個局勢,範如海苦笑了一聲,問向了李青雲。

他本來想把案子掌控住,結果被李青雲全給查了出來,如今李青雲已經佔居了主動,他不得不低頭來和李青雲商量。

要是李青雲以此為突破口追查下去,鹽道衙門的那些齷齪事肯定都會被抖落出來,屆時兩淮鹽道可就要大亂了。

“巡鹽大人,這個案子是大人審的,又是涉及到了鹽道上的事情,本官只是旁聽而已,該如何做巡鹽大人定奪即可。”李青雲感覺到範如海顯得有些緊張,於是衝著他微微一笑。

範如海聞言雙目閃過一絲迷惑的神色,難道李青雲沒有再往下查下去的心思了?

他猜得沒錯,李青雲確實沒有打算再往下查了,隨後就離開了鹽道衙門,再深究的話,那麼鹽道衙門與鹽商之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肯定會被李青雲給挖出來,那麼事情可就鬧大了。

不過,李青雲也並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這個案子,至少要給周雨婷和綠萼、陳凝凝、鄭婉柔討一個公道。

因此在離開前,李青雲讓人把所有涉案人員的口供謄抄了一份,也在上面簽字畫押,並蓋上了巡鹽御史衙門的印章後帶走。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範如海和石成安不給他一個滿意的交待,那麼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些供詞就是他的殺手鐧。

李青雲離開鹽道衙門大牢的時候,範如海和石成安領著人送到了門口,現在兩人可謂有求於李青雲,再加上週雨婷有著英睿縣主之尊,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範大人,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望著遠去的馬車,石成安皺著眉頭望向了範如海,他有些不明白李青雲費了這麼大的勁,為什麼沒有往下查方青和魏振南之間的往來。

“或許他只是想討一個公道吧。”範如海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這是一件好事,接下來就看如何令李青雲和周雨婷滿意了。

回到趙宅後,周雨婷、綠萼、陳凝凝和鄭婉柔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她們在大牢裡待了一天,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異味。

李青雲和鄭伯鑫在書房裡寒暄著,看來他明天走不了,要在揚州待到鹽道衙門的事情解決。

經歷了晚上的事情後,鄭伯鑫終於見識了自己這個妹夫的厲害之處,不僅面對著兩淮巡鹽御史和兩淮鹽道轉運使這兩個鹽道上的“封疆大吏”從容自如,而且還步步為營,查清了周雨婷等人被關進鹽道衙門大牢的真相,他當時可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如果不是李青雲的話,鄭伯鑫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範如海和石成安,雙方的身份差異實在是太大。

就在兩人談笑著的時候,周雨婷推門走了進來,她有些溼的秀髮披散在背上,整個人猶如出水芙蓉,整個人顯得無比清新。

鄭伯鑫連忙起身向周雨婷行禮,他今天才知道,原來周雨婷竟然有著英睿縣主的封號,看來忠勇侯深受永樂帝的器重。

“為什麼不查查方青和魏振南,他們肯定有所勾結。”落座後,周雨婷有些不甘心地望著李青雲,連她都看出來了鹽道衙門和鹽商之間有貓膩,否則方青怎會如此賣力去幫魏振南。

“兩淮鹽稅是大明最重要的稅賦,那些鹽商近些年又捐了數以百萬計的銀子充當聖上北征北元殘部的軍費,況且鹽道涉及多方利益,裡面的水 很 深,不是你我能輕易招惹的。”

李青雲知道周雨婷對被抓進鹽道衙門大牢耿耿於懷,於是笑著說道,“你放心,現在他們有把柄在咱們手上,肯定會讓你出這口惡氣。”

“反正你比我聰明,你說什麼怎麼辦就怎麼辦。”周雨婷想不到兩淮鹽道里面竟然有這麼多的利益糾葛,忽閃了一下長長的眼睫毛後有些無奈地說道,這次離家後,她忽然之間發現外面的世界好像複雜了許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