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民意難違,李青雲即使懷疑他,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一口咬定錢袋是自己的,恐怕李青雲也拿他沒有辦法。

況且,自從李青雲就任湖口縣知縣以來,審案的時候從來沒有以大刑來逼供的,全部都是以證據和事實來斷案,使得涉案人員心服口服。

像大堂外的那些百姓想的一樣,錢袋上有沒有記號,他不相信李青雲有辦法能證明錢袋不是他的。

壯漢也聽見了百姓的議論,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早知道他就在錢袋上繡上自己的姓,這樣也就不會有今天這一遭倒黴事了。

“肅靜!”李青雲見堂外有些嘈雜,於是拍了一下桌面,沉聲說道。

議論的百姓立刻安靜了下來,紛紛好奇地望向了李青雲,想知道他如何來斷這個無主錢袋的案子。

“本官最痛恨的就是那種貪婪狡詐、死不悔改的人!”李青雲面無表情地望著圓臉青年,冷冷地說道,“難道你真的以為本官拿你這個刁鑽之徒沒辦法了?”

“請……請大……大人明察!”

圓臉青年見李青雲目光犀利,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冷汗再度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不過,事已至此他唯有死撐下去,於是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放心,本官屆時一定讓你心服口服!”李青雲見圓臉青年還在負隅頑抗,冷笑了一聲,抬頭向堂外高聲說道,“來人,請鎮上的鄉老。”

幾名巡檢司的軍士立刻急匆匆離開,前去傳白水鎮的鄉老來巡檢司。百姓們見狀又是一番低聲議論,想不明白為什麼李青雲認定圓臉青年說了謊。

“他這是要做什麼?”屏風後面,周雨婷不解地問向了身旁的陳凝凝,不清楚李青雲的用意,怎麼把鎮上的鄉老也牽涉了進來。

“老爺審案一向以理服人,這次找鄉老來恐怕是要其當證人,看來錢袋的歸屬即將揭曉。”陳凝凝微微一笑,以李青雲的個性如果不是十拿九穩的話,是絕對不會憑白無故地斥責圓臉青年。

“他真的有辦法找出錢袋是誰的?”周雨婷的雙目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她可不想就這麼認輸了。

陳凝凝笑著點了點頭,她相信這個案子難不住李青雲,李青雲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破綻。

周雨婷眼神頓時一黯,心事重重地望向了大堂上,如果這次李青雲贏了的話,那麼她可就要回京城了,她實在不甘心就這麼走了,否則的話以後肯定會被李青雲嘲笑。

很快,白水鎮上的幾名鄉老就被帶進了大堂,紛紛向李青雲拱手行禮,他們有著見官不跪的特權。

“幾位都是德高望者之人,今天本官請幾位當個見證,以了斷錢袋一案。”李青雲向那幾名鄉老微微頷首,隨後沉聲向堂下的軍士說道,“來人,拿兩盆溫水來。”

在眾人狐疑的目光中,兩盆溫水放在了堂前,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李青雲要做什麼。

“你,把手放進水裡。”李青雲伸手一指那名絡腮鬍子胖漢,不動聲色地說道。

絡腮鬍子胖漢不明所以,一臉疑惑地按照李青雲的指示去做,把手放進了水盆中。

與此同死,李青雲把錢袋交給了一名軍士,讓他把袋子裡的錢倒進了另外一個盆裡,看得眾人是一頭霧水。

“原來如此。”看到這裡,陳陳凝凝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下,暗自點著頭,她終於明白了李青雲的意圖。

“請看看這兩盤水有什麼變化?”不久後,李青雲讓絡腮鬍子胖漢把手從盆中拿開,沉聲向那幾名鄉老說道。

“大人,一盆水中上面漂著少許油花,另一盆上面油花要多上許多。”幾名鄉老走過去俯身仔細檢視了一番後,一名鄉老向李青雲稟報。

“此人在市場賣肉,手上必定沾滿了油漬,他收錢時油漬又沾在了銅板和碎銀上,遇到溫水油花會浮現在水面。”李青雲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笑意,高聲向現場的人解釋著。

堂外的那些百姓這時終於明白了過來,紛紛倍感詫異,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錢袋裡的錢竟然是絡腮鬍子胖漢的,要不然那些銅板和碎銀上豈會沾了油漬?

“大人饒命,小的知錯了,是小的一時起了貪念,想要昧了那些錢到**裡翻本,不成想被失主給撞見了。”

圓臉青年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他萬萬想不到李青雲竟然會以這種方法鑑別出了錢袋的歸屬,嚇得連連給李青雲磕頭。

“本官問你,你為何要讓本官的夫人給你主持公道?”李青雲瞅了一眼圓臉青年,高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