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百姓中有人高喊讓趙燕騎木驢遊街,周雨婷的心情不由得萬分複雜,頗為同情地望了一眼神情木然坐在地上的趙燕,那種刑罰對於女人來說簡直太殘酷了,身心都將受到巨大的傷害。

隨後,周雨婷望向了端坐在一旁的李青雲,心中泛起了一股溫馨。

她原本以為李青雲審案的時候是一個冷麵無情的人,現在才知道他竟然也有著鐵漢柔情的一面,原來早就已經知道趙燕要被懲罰騎木驢遊街,故而有了應對之策。

見百姓們群情激動,錢程讓巡檢司的軍士維持現場的秩序,畢竟他還沒有宣佈,案子並沒有結束。

在那些巡檢司軍士的努力維持下,廣場上逐漸恢復了平靜,人們紛紛看向了錢程,等待著他的判決。

按照慣例,錢程判決後就是要將趙燕和張坤這對姦夫****遊街示眾了,大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用口水、爛菜葉和臭雞蛋來“伺候”兩人。

“李知縣,本官已經審完了此案,你有什麼要問的嗎?”等現場安靜下來,錢程微笑著問向了李青雲,畢竟李青雲旁聽了此案,而且這也是為了今天的審案劃上一個圓滿的記號。

“錢知縣,本官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案犯。”李青雲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回答。

“李知縣請。”錢程聞言,大方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多謝錢知縣。”李青雲微微一笑,向錢程拱了一下手後起身,來到了神情茫然的張坤面前。

見此情形,不僅張坤麻木的眼珠轉動了一下,抬頭望向了李青雲,現場的百姓們好奇地注視著,想知道李青雲接下來要做什麼。

“張坤,你能告訴本官,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嗎?”李青雲凝神盯著張坤望了一會兒,開口沉聲問道。

“成王敗寇,在下沒什麼好說的。”張坤淒涼地一笑,神情無比落寞,眼神裡有著一絲不甘,如果不是李青雲的話,他相信錢程絕對查不出李清的死因,更不會知道他與趙燕的關係。

“趙小姐,你真的以為張坤兩年前在渡船上對你一見鍾情,進而給你傳遞了那些情詩?”李青雲冷笑了一聲,走到了趙燕的面前,不動聲色地問道。

趙燕現在腦子裡一片恐怕,眼神空洞地望著李青雲,不清楚他的意思。

“能想出如此精妙的殺人計劃,你覺得張坤是一個心地良善之輩?”李青雲見趙燕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雙目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憐憫的神色,沉聲說道,“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害得他父親輸盡了家產上吊的**,是你們家開的!”

“什……什麼?”趙燕忽閃了一下眼睛,有些詫異地望著李青雲,她知道張坤的父親是因為欠了賭債上吊自盡的,可是不知道**是趙家的,她一個大家閨秀怎麼可能清楚趙家生意上的事情。

“正是因為這樣,張坤離開了私塾,一家人流離失所,不得不寄居於以前店鋪的夥計家裡,本官聽說那個正值壯年的夥計一年後就醉酒淹死在了河裡。”

李青雲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雖然他並不想揭露這個對於趙燕來說無比殘酷的事實,但也只有這樣才能給趙燕減罪,使得她避免騎木驢遊街之苦,神情嚴肅地問道,“你認為那件事情是一個偶然嗎?”

趙燕怔了一下,不由得望向了一旁的張坤,聽了李青雲的話後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本官查了一下,那個夥計對張坤母子等人並不好,不僅霸佔了張坤母親,而且還時常虐待他們兄妹幾人。”李青雲也看向了張坤,沉聲說道,“如果本官沒有猜錯的話,是張坤設計殺了那個夥計。”

張坤聞言並沒有反駁,只是神情冷漠地望著李青雲,雙拳緊緊握著,雙目中流露出仇恨的神色。

“或許就在那個時候,張坤想到了報仇,他認為是**害得他們家破人亡,而**是趙家的產業,故而他要向趙家復仇,而目標就是你,想辦法接近你成為趙家的姑爺,再一步步把趙家的產業奪過來。”

李青雲從張坤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出他對那個夥計的仇恨,看來那個夥計一定做出了什麼讓他憤怒的事情,隨後又轉向了趙燕,“所謂的渡船偶遇,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接近你的藉口而已。”

“張郎,是這樣的嗎?”趙燕聞言眼眶不由得有些溼潤,痴痴地望著張坤,她不相信李青雲所說的話。

“張坤,你應該向趙燕說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吧,如今你們都要死了,難道你就不能讓她明明白白地離開?難道非要本官來一一揭穿你的謊言?”張坤的雙目閃過一絲驚慌的神色,剛要開口否認,冷不防李青雲厲聲喝道。

張坤不由得看向了李青雲,李青雲冷冷地望著他,目光犀利,像利劍一樣刺向了他的心頭,使得他一時間竟然感到無比壓抑,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

見此情形,周雨婷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她知道李青雲現在是在向張坤施加心理壓力,以打垮張坤的心理防線,其實如果張坤一口否定的話,李青雲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來證明他撒了謊。

所謂做賊心虛,在李青雲強大心理攻勢下,張坤很可能會撐不住,心理防線最終崩潰。

而向張坤施加這個心理壓力的人只能是讓張坤心有忌憚的李青雲,這也是為什麼李青雲要親自出馬的原因,換作錢程的話,根本無法有效地對張坤施加這種心理壓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