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鎮靈說服家族派給他的那個老奴出手之後,便準備直接前去找他爹,請他調來幾百郡兵過來圍殺那不知名的厲害劍客。

那劍客本事再大,也不能一劍破盡三百甲吧,

前兩天臨淄鬧得亂哄哄的,大街小巷全都是帝客府和不知名的江湖客在廝殺,那麼多高手在場,最後還不是他爹帶來了郡軍,一圍一殺,便讓那般桀驁的江湖人乖乖地蹲了大牢。

司馬叔也挺厲害的,不是也曾親口說自己打不過百人以上的郡軍,想來那劍客也就比司馬叔厲害那麼一點,叫三百人來都算是看得起他了。

張鎮靈這般想著,剛準備叫身旁的奴才們去找他爹求援,門外便忽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敲門聲,

“張公子,在嗎?”

是雨月樓的老鴇,一個姓花的中年女人,張鎮靈多次前來雨月樓尋求歡愉,自然免不得與花姨多打交道,

“是花姨啊,進來吧。”

張鎮靈讓人給她開了門,一番詢問過後,便立刻明白,是因為自己方才派出去的奴才與那劍客大打出手,損壞了一些雨月樓的器物,才有了她這番前來的興師問罪,

“張公子,張大少爺,我每月上交的貢錢可一分不少你們張家的,每次還額外給公子您留了紅包,可今日張大少爺這般拆我雨月樓的臺,難不成是張家看不上我們這點細碎銀兩了?“

花姨滿含哀怨地一瞥,不由讓張鎮靈滿是尷尬,開口解釋道:

“花姨,今日聽雨姑娘本與我約好見面,卻不知為何搞出一場‘解詩說意’的么蛾子,我本想著時候差不多了,與聽雨姑娘待了那麼長時間,那小子應該知足了,卻不曾想他竟然挑釁我。”

“這才有了今日的風波,不過請花姨放心,聽雨樓的一切損失,本公子照價賠償,只是還得請花姨再忍耐一番,那小子竟敢挑釁我們張家的威嚴,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身為張家獨子,自小養尊處優的張鎮靈覺得自己這般姿態已經給足了她面子,而花姨也是見好就收,收到張鎮靈的承諾後便離開了,只是在離開前,好意提醒道:

“張家已經極盡富貴,少不得被人盯上,而這會兒帝客府就在城中,指不定他們就是盯上你們張家的那些人之一。”

“我是一婦道人家,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我還是勸公子,今日之事千萬不要太過張揚,鬧大了,丟的不止是公子你的顏面,還有張家在青州的威望。”

看著花姨緩緩離開的背影,張鎮靈陷入了沉思,

身為張家的繼承人,他自幼接受的觀念就是家族重於一切,他可以紈絝放蕩,也可以肆意張狂,但絕對不可以做出有害張家的事,

他爹張溫,為了家族前途,明明錦衣玉食的他在成年後毅然決然地去了西涼參軍,十年後帶著一身傷痕成了臨淄郡尉,為的就是能為家族另設一座保護傘。

在他爹的言傳身教下,從小他便立志壯大張家,但在十二歲那年,他遇到了一個老道士,那老道士神神叨叨的,不知怎麼的就非要給他算上一卦,因為好奇,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便繞開了家僕,主動地求了一卦,

那老道算完後,彷彿被雷劈中了一般,一邊唸叨著卦辭,一邊渾身冒煙,到最後他居然著火了,在熊熊烈焰中化為了一片灰燼。

“張家有賢,貴不可言。”這本不是卦辭,卻被人以訛傳訛當成了卦辭,而那時正值張家有難,於是為了覆滅張家,有賢才之名的張鎮靈便成了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受到了難以計數的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