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幕煙塵見到此情此景,絕對會一腳踢來,並碎罵一句“什麼玩意兒”。

顧晨夕無奈一笑,也不知道那瘋女人跑哪裡去了,一點訊息也沒有。最好死外面,都把小爺我打出陰影了。

不管了,她武功那麼高肯定不會出啥問題,當務之急是處理這個雜碎。顧晨夕撇了黑衣人一眼,深深嘆了口氣。

他在這裡等了小半個時辰,還是沒等來其他黑衣人。看來這個誘餌不行,完全沒有吸引力。

他惱怒的踢了黑衣人一腳,罵道:“你咋這麼垃圾?”

沒辦法,顧晨夕只能取下匕首,拎著黑衣人消失在黑夜裡。

……

……

“什麼?”江淮從椅子上跳起,橫眉怒目。“不行,我不同意!”

曹彬一臉無奈,但警局的龍頭老大親自發話了,哪裡是他區區一個隊長能決定的。他把手搭在江淮肩膀上,卻被後者無情甩開。

“哎,誰想呢?但這是沒辦法的事嘛。”

“我就差一點,線索我都找到了,就差一點。不是說這個月底為最後期限嗎?這還有一週多啊。”

“局長才開的會議,明確吩咐了從今天開始,不再追究此案,會有專員來接替我們繼續調查。”

“專員?”江淮氣笑了,“又TM的是專員。那乾脆直接叫專員查案算了,要我們警察有什麼用?”

曹彬搖搖頭,嘆息道:“沒辦法,我們那位局長啊,是一點岔子不想出啊。一有機會就急著把自己摘個乾淨。”

江淮別過頭去,重新坐下,咬牙道:“反正我會繼續查下去的,他們查他們的,我查我的。”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犟?”

江淮冷哼一聲,不做理睬。

“你對我哼幹什麼?又不是我下的命令,有本事對局長哼去,看你丟不丟這頂帽子。”曹彬生氣道。命令是局長下的,受氣的卻是他,任誰來也不好受。

察覺到曹彬語氣的加重,江淮也冷靜了下來。剛才自己的態度確實不對,一切都是局長的主意,要怪也怪不到曹彬身上。

“對不起啊。”江淮低著頭,輕聲道:“剛才太激動了。”

曹彬生著悶氣不說話,江淮又道:“只是我覺得太可惜了,我真的就差一點。”

江淮抬起頭,雙眼泛光,“以前我老爸問我為什麼要當警察,我說我要成為正義的夥伴,即使再辛苦也不怕,我爸也是個警察,緝毒警,十年前因公殉職了,死在我的面前,左心房一槍直接打穿心臟。”

江淮指著自己的胸口,面無表情,語氣輕鬆,“他是個臥底,常常不回家,從我小學起就是這樣,一個月我能見到他一兩次都算是多的,家裡所有的事務都是我媽一手操辦,接我上下學也是一樣,他一次沒來過,甚至於我讀哪所學校,讀幾年級他都不知道,同學和我發生矛盾,吵架,就會拿我是個孤兒,我沒有爸爸這種話來攻擊我,說什麼我的爸爸與媽媽早就已經離婚了,他不要我了,我很生氣,每次都會和他們打一架,但久而久之,我心中都會忍不住的想,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早就離開了我,離開了這個家?”

曹彬愣愣的看著江淮,江淮若無其事的繼續講述著,就像在講一個與他不相關的故事,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說實話,我恨過他,恨他死了。”江淮輕聲道,“但我更以他為榮,從此以後,當一個警察是我最大的夢想,旁人也許不理解,我有時候也不理解,我也害怕,害怕會像老爸一樣死了。”

“但只要有機會我就一定會做警察,我老子做警察,打擊罪犯,死了。他兒子,我,還做警察,還打擊罪犯……即使死了也無所謂。”

曹彬張開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只能默默掏出一包煙,遞給江淮一支,為他點上。

江淮深深吸了口,苦澀的笑笑,“我並不是捨不得這些功勞,也不是想借著這個揚名立萬,我只是想著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上,戴上了這頂帽子,總要做點什麼,不然什麼都沒做,什麼也沒做成,給他丟臉不是。”

曹彬猛抽了兩口煙,臉上神色扭曲,在經過好一番天人交戰後,終於下定決心。他從胸包中掏出一張白紙,放到江淮面前,上面寫著一串數字。

“這是?”江淮疑惑的問道。

曹彬左看看,又看看,確定沒人注意這邊後,湊近江淮,壓低嗓音道:“別說是我給你的,專員的聯絡電話,想做就去做吧,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了。”

江淮激動的想要站起,卻被曹彬一把按住肩膀,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江淮,低聲道:“別給咱們警局丟臉。”

曹彬重重拍了一下江淮,輕輕道:“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