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的汗珠順著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江淮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聽著,可還是沒有任何聲響,就好像那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一股莫大的恐懼感油然而生,瞬間席捲江淮全身。

……

……

漆黑的房間裡,男人緩緩睜開雙眼,視線略帶迷茫的掃過四周。

他手撐著床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坐起,背靠在床頭,重重喘息著。

他感應著四肢,只有雙手有知覺,他的雙腳沒有一點感覺,還處於麻痺之中。

男人閉上雙眼,緩緩催動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動。

片刻之後,他的腳緩緩抬起,先是左腳,然後右腳,一點點的彎曲,一點點的伸直,直到徹底恢復如初。

明明在一個小時之前,他才注射大量的鎮定劑加麻醉劑,那種劑量,能讓一個正常人昏睡兩天兩夜,但對男人而言,不過爾爾。

他抬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鐘,現在是晚上11點41,還有4分鐘。

每隔45分鐘,值班的護士就會巡查一次,巡查到他這間房間的時間差不多要延後兩分鐘左右,也就是11點47.

男人緩緩躺好,蓋上被褥,靜靜的等待著。

果然,沒過多久,走廊的盡頭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伴隨著強烈的亮光越來越近。

護士提著手電緩步走來,走廊裡一片昏暗,只有一顆壞掉的燈泡掛在樓板中間,一閃一閃。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刺鼻的異味,是消毒水的味道。

年輕的護士蹙著眉,低聲自言自語,抱怨著那該死的修理工,遲遲不來修理走廊上的燈,搞得現在晚上巡查像拍鬼片一樣,一個人還虛得慌。

病院老闆也是,不知道多安排點人值夜班,還有院裡那些設施都這麼舊了,還不換新。明明掙了這麼多錢。

她越想越氣,狠狠在地上跺了兩腳,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不過抱怨歸抱怨,該做的工作她可一點不敢馬虎,這年頭,能找到工作就算不錯了,哪還敢挑三揀四的。

她提著手電,透過窗照進去,強光照在病人臉上,沒有異樣,睡得很安穩。

她暗自點點頭,朝著下間病房走去。

走廊裡,年輕護士的腳步聲越來越小。

男人睜開雙眼,確定護士已經走遠後,他下了床,不緊不慢的換好衣服,來到窗前。

現在是11點48,下一次巡查是凌晨12點半,也是最後一次巡查,這期間的45分鐘他可以隨意支配。

“時間充裕。”男人看著焊著鐵絲網的窗戶,不屑的笑了笑。

他輕輕一扯,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卸下了那層鐵絲網。這早已是被他破壞過的,接頭處用膠水連線,處理得精細,以至於到現在都還沒人發現。

男人開啟窗戶,冰冷的空氣瞬間撲來,讓他腦子一愣,倒吸一口涼氣。

他懶散的伸了個懶腰,爬上窗戶,低頭凝望著下面的黑暗。

冰冷的風吹眯了他的雙眼,他嘴角微微翹起,從三十八樓縱身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