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緩緩睜開雙眼,全身劇痛不已,他環顧四周,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果籃。

窗外一片晴朗,陽光明媚。

“你醒了?”進來的護士輕輕問道:“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江淮搖搖頭,手撐著床想要起身,護士小姐姐見狀,連忙扶著他坐了起來,並拿了一個枕頭墊在他背後。

江淮輕輕道謝,護士小姐笑著對他說,“你才來醫院的時候啊,渾身是血,樣子看著好嚇人啊,沒想到才三天你就醒了。”

江淮楞了一下,驚訝道:“我昏迷了三天?”

“嗯,幸虧沒傷到什麼大礙,就是流血太多,導致休克了。”護士小姐微笑著,看著桌上的果籃疑惑道:“咦,先前有個年輕人來看你,這會人怎麼不見了?”

江淮疑惑道:“年輕人?”

“對呀,這果籃就是他拿來的呢。”小姐姐嘟著嘴,模樣俏皮可愛,看得江淮不好意思,扭過頭不看她。

一聲敲門聲響起,兩人應聲望去,一個模樣清秀,衣著樸素的年輕人站立門前,面無表情。

“你們聊吧,有事再叫我。”小姐姐微笑著,轉身離開。

顧晨夕來到病床前,望著江淮一言不發。

“你怎麼來了?”江淮不解的問。

顧晨夕一腳跨坐在窗臺,望著窗外輕輕道:“那人很強嗎?”

江淮愕然,不知顧晨夕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也不知顧晨夕為何這樣問,只不過此刻的他顧無暇顧及其他。腦海中浮現出那男人的模樣,以及那恐怖的壓迫感,讓他渾身開始顫抖。

他低著頭,苦澀道:“很強。”

顧晨夕又問:“沒打過?”話才出口,顧晨夕就後悔了,明知故問的有點明顯了。

江淮抬起頭,無奈的擺擺手,苦笑道:“打得過我就不會在這了,差距蠻大的,毫無還手之力啊。”

顧晨夕轉過頭,盯著江淮,良久,憋出一句:“你是個好警察。”

江淮笑了笑,叫住要走的顧晨夕,“其實我之前懷疑你是那個在天台上和那人交手的人。”

“後來我詢問了你,心裡有了個七八分把握。”

“直到後來遇到了那人,之前所有的假設都被被推翻了,那人的力量太強大了,我拿著槍都被打成這樣,你一個17歲的高中生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呢?”

江淮語氣故意升高,顧晨夕背對著他,沒有說話。

“但你現在站在這,我又覺得是了,雖然沒有任何理論可作為根據。”他頓了頓,緩緩道:“但有些事情用常理來解釋是行不通的。”

顧晨夕始終沒有回頭,輕輕道:“是與不是,這個問題重要嗎?”

江淮想了想,“可重,可不重。”

顧晨夕輕哼一聲,笑罵道:“廢話。”

顧晨夕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走了。”

江淮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有種越來越看不清的感覺,總覺得他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無論是那個男人,還是那個老頭,他們的力量有種說不出的強大,就好像不是人類的力量,那些在武俠小說裡才會有的情節,一點一點的竟在現實中上演。

如果說,只是如果,這世界會不會真的有那麼一群人,他們有著異於常人的強大力量,只是礙於某種限制,或者某種規則不能隨意使用,那麼眼前這個少年有那種力量也不是說不過去。

如此一來,一切就都能解釋通了。

只是這一切有些太天馬行空了,江淮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心想自己這是怎麼了,腦子被打出問題了?一天竟想些不切實際的。事到如今,兇手已然現身,相貌也被他看到,當務之急該是捉拿兇手歸案才是,哪能盡躺在這裡想東想西的?

想到這,江淮起身拔掉連線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顧護士小姐的勸阻,一臉堅決的走出醫院。

外面陽光異常刺眼,江淮用手遮擋著站在醫院門口,輕輕活動一下了筋骨,深吸一口氣,像戰場上下定決心赴死的將士,腳步堅毅,走向烈陽。

背後追來的年輕護士,本來是想叫住他的,卻是呆呆的愣在原地,看著男人那越來越遠的不算強壯,甚至有些單薄的背影,他的步伐卻是那麼堅毅,決然。,即使他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最後還是義無反顧的折返回去,她不懂到底有什麼東西會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真的很蠢啊,又有些可愛。

不知不覺間,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在那烈日炎炎下,她看著他,翹了嘴角,彎了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