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夕急忙閃過,身形還未穩定,男人又是一拳砸下,顧晨夕舉臂硬抗,重大的力量迫使他單膝跪地,膝蓋深深陷入土地。

僵持中,顧晨夕狠提一口氣,竟是緩緩站了起來,男人不由得皺了皺眉,感慨道:“年輕真好。”

隨即,男人又是一腳,這一腳狠狠陷入顧晨夕腹部,顧晨夕被打得在地上滑行了百米有餘,鮮血在地上染出一條長長的血痕,讓人觸目驚心。

不等顧晨夕站起,男人已至身前,一拳接著一拳,一拳重過一拳,顧晨夕死命硬抗,抓住男人出拳的空隙,朝男人腿部巧力一腳,男人失重摔倒,一手撐地,飛快起身。卻仍是給了顧晨夕喘息的機會。

重新站起的顧晨夕先是一拳擊中男人面門,在男人暈頭轉向的同時,再接一肘,左右勾拳和上勾拳的一套組合拳流暢至極,打得男人一時找不到北。

男人氣血上湧,火冒三丈,看著顧晨夕又是勢大力沉的一拳襲來,他怒喝一聲,對了一拳上去。

拳拳相碰,巨大的力量使兩人同時倒飛出去,狠狠摔倒在地。

……

“如此搏命?你當真不幫忙?那小子好歹算是你徒弟吧?”

“把算字去掉。”

“那你?……”

幕煙塵皺著眉,沒有回答。

她之前不是沒有跟顧晨夕提議說,讓她出手就好了,這樣事情就簡單很多,但她沒想到他堅決反對,堅決到了極點。

自從每天都挨幕煙塵的揍,見識了她強大的實力過後,無論什麼顧晨夕對她都是言聽計從,從不敢質疑,反抗。唯有那次,他臉上那毅然決然的表情,不容人拒絕。連幕煙塵也是一樣。

他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公平公正,親手宰了他。

不容許任何人插手,這對他來說,必須要這樣。特別是在得知是自己害了吳小北之後,更是如此。

這是他心裡的死結,死結需死解。

所以,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鬥,一場公平公正的戰鬥。

……

天地風雲變幻,狂風瑟瑟。

這兩人戰場的中心宛如修羅烈獄,鮮血四濺滿地。從上空望下,就像一副猙獰恐怖的魔鬼畫像,讓人心膽俱碎。

顧晨夕從一堆碎石中踉蹌爬起,整個人血肉模糊,身體早已千瘡百孔,因為鮮血覆蓋全身,看不清有多少傷口。

除此之外,更嚴重的還是那看不見的內傷,男人的每一造都蘊含著三分內力,體魄達到一定境界,光靠外力是很難對其造成有效的傷害,但內力是從內向外,摧毀的人體內部的器官組織,所以最要人命。

他用於束髮的皮筋早已不知所蹤,整個人披肩散發,似已瘋魔。腳上那雙靴子的底子也早已爛掉,衣服,褲子更是破爛不堪。

反觀另一邊,男人正手撐著地,大口喘著粗氣,他的狀態也是極差,整個血人一個,只不過大多數鮮血都是顧晨夕的。打到現在,兩人都差不多要到極限了,一陣大風就能把二人吹得東倒西歪。

但男人還是自信滿滿,他堅信顧晨夕的狀態相比於自己,肯定會差很多。雖然他的確很強,把自己逼到了這個地步,但境界擺在那裡,管你再天賦異稟,再驚才絕絕。現在的你打不贏就是打不贏,如果光論輸贏,兩人之間各有勝負,但拼生死,你顧晨夕憑什麼贏?

下一回合,就該定生死了。

雖是胸有成竹,可男人絕不會大意輕敵,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最後被人絕地反殺的例子不是沒有,而且不少。男人可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因自己的狂妄自大,而白白葬送性命,他這種老江湖可不會這麼傻。

男人活動著筋骨,深吸一口氣,運於胸中,並不吐出。臉上殺意縱橫,神情冷漠,他要開始搏命了。

顧晨夕腦子裡一片空白,他赤著腳麻木的走向男人,抹掉眼角的鮮血,讓視線變得稍微清晰一點。

他知道下一回衝殺就是決定生死的時候,這場大戰快要結束了。說實話,他並沒有信心能夠撐下去,更別說贏了,他之前最大的儀仗就是自己強悍的體魄,但現如今這副身體早已到了極限,全身最後的能量可能就只能維持他勉強站立吧。

他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冰冷,卻沒有那麼害怕。

其實,在來之前顧晨夕就沒想著能活著回去。他一直以來的想法就是一命換一命,拼死換掉那罪該萬死的兇手。

他顧晨夕可以死,你也必須死。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狂風驟起,象徵著最後決戰的號角已經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