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兮的病房自帶衛生間,乾淨簡約。

從小顏暮和林兮兮一起在浴池裡泡澡,顏暮還沒覺得害臊,今天只是林兮兮上個衛生間,她竟然自然地轉了過頭,不去看。

顏暮不知道這是不是時間帶來的隔閡,她們兩人是真的好像變得客氣了起來。

轉過頭的顏暮咬著嘴唇心裡壓著一口氣,靜靜地看著廁所的門把。

“怎麼了?”顏暮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她知道除了林兮兮沒有別人,所以在被抱的那一刻沒有躲開,女孩的聲音被林兮兮的重力壓得低沉。

一行淚從林兮兮眼裡流出,打溼顏暮的衣裳。即使林兮兮的緊貼讓顏暮喘不過來氣,女孩還是溫柔地再次問道她,“怎麼了?”

“救救我。”

“救救我,顏暮。”

林兮兮可憐委屈地向顏暮發出求救,她需要這位曾經一起長大的朋友幫幫她,“你能幫幫我嗎?”林兮兮哭著在顏暮耳邊輕聲說道。

顏暮以為林兮兮是因為醫生給她下的那個病危通知單,說她還有一個月的生命時間,被嚇到,產生了心情抑鬱,想不開。

“好了,兮兮別多想了。我相信以現在的技術很發達,你一定會沒事的。陳醫生我剛剛見了,也很年輕有為。”

“不是這件事,你不懂我的痛苦,我真的好痛苦。”

“那是什麼?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的。”

顏暮把情緒激動的林兮兮輕輕摟進懷裡安慰道,她知道林兮兮變得如此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錯過的事情,顏暮撕了一節紙巾,替林兮兮輕輕擦拭眼淚。

她想:難道除了一個月後去世的事情?還有讓林兮兮心情不開心,心情抑鬱的事件嗎?

顏暮望著林兮兮,等待林兮兮地回答。林兮兮這時卻很拒絕溝通的模樣。

她推開顏暮,一個人靠著衛生間冰冷的牆,慢慢蹲下,雙腿併攏,蜷縮在一起。

“我的頭好疼,好疼。”林兮兮喉嚨發出嘶啞的聲音,她搖頭晃腦的樣子讓顏暮心裡著急。

顏暮想讓林兮兮先堅持一會兒,她馬上就去喊門外的陳醫生進來,可是卻被林兮兮制止。

林兮兮這副難受的模樣外加她嘴裡擠出的“不要”二字,讓顏暮鬆開了門把。

光線重新暗下,看來大家都沒有過得很好。

顏暮想起每每晚上自己在睡前掙扎的樣子,她學起李朝安慰自己的模樣,緊緊握住了林兮兮的手。

林兮兮的手已經因為病痛而瘦的只剩下骨頭架子,皮皺巴巴的,顏暮小心翼翼地握著,只怕捏碎了。

“兮兮,你需要我的幫助對吧?那你首先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啊,否則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辦法幫你。”顏暮耐心地詢問道。

林兮兮還是不肯說出具體的原因,她紅著眼眶一臉抗拒的模樣,直到顏暮想要放棄詢問時候,她才微微地張開了口。

“我和你說這件事,是因為現在我只有你了。”林兮兮閉目,淚一滴一滴打在衛生間的瓷板磚上,滑向下水道處。

“30天后去世,我倒是沒有什麼不敢面對的,除了放不下你們,只是我到現在都無法相信30天后的去世是有人故意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