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是出於職業道德,顏振華也不想把他的來訪者這麼忽然地暴露在刺眼的太陽之下。

這些患有心理疾病人們是顏振華成為心理學家的基石。正是有了一個個問題,才讓他對心理學研究的更加透徹,論文才能真實有利。

他心懷感恩。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這樣去對待他的任何一位來訪者,哪怕是已經去世的。

屋裡的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靜悄悄的沒人說話。

這些就擺在眼前,唾手可得的證物,對司澤徒來說真的是十分重要。

這些東西只要可以取走,再稍加查證就可以證明那場火災是顏暮親生母親因為心理疾病打算帶著沒有自理能力的女兒一起赴死,所引起。

若是以前司澤徒一定會硬生生地拿走這些證據,說是上級命令,如果不交出來就是妨礙辦公。可現在的情況下,他好像並沒有什麼臉面這麼去做。

他剋制了下自己以往的冷血和衝動。

司澤徒繃嘴,喝了口剛剛顏振華端來的茶,望著顏振華,聲音輕微有些沉地說道:“我真的需要這些東西。”

他用求助般的眼神看向顏振華,那五條人命在等著他給一個交代,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這案子是他迄今為止花了最長時間的。

顏振華做事非常有原則,他搖頭拒絕道:“是真的不能給,你要這個幹什麼?”

有了顏振華的發問,司澤徒想抓住了僅存的希望,聲情並茂地把事情的經過複述給到顏振華。

顏振華聽完司澤徒的推算後,感到驚訝不已。顏暮生母當時竟然會想帶著孩子一起走!可見她當時的抑鬱已經發展到最壞的那步了。

顏振華手裡捏著檔案,低下了頭。

這沉甸甸的檔案裡邊確實百分之九十都和司澤徒推測的情況很像。顏振華也知道抑鬱症的發作確實會帶來這種偏激的後果。

這世界上,因為抑鬱症而活不下去的人不在少數。其實這種並不是疾病,只要周圍的人能耐心的多關注他們,陪伴他們,他們就會重新好起來。

顏振華思索了好久,在結合這件事的基礎上提出了另外十分特殊的情況。

他告訴司澤徒說他們心理學中,當來訪者去世,她的資料可以由她的直系親屬取回。也就是說眼下這個證據,只可以由顏暮取回。

他轉交給顏暮後,如果顏暮願意轉交給警局的話那就是她的事。

顏振華內心十分矛盾,他不管怎麼樣,都不想洩露來訪者的任何事情。

但他冒昧地站在曾經做過他一天患者的那位母親的角度上考慮問題,再結合她曾經的話語。

顏振華想她一定還是會希望真相大白於天下,她也好安心。

顏振華這才把這種特殊的情況說了出來。

司澤徒聽後十分激動,他握緊顏振華的手連連重謝。

“喂,顏暮,是我。”司澤徒撥通電話請求著顏暮的幫助,顏暮想了很久後才答應出現。

聽到顏暮馬上回來顏振華和胡琴心裡忍不住偷樂起來,牛哥也不自覺地緊張地扣起手。

也就是在司澤徒和顏暮打電話的空擋的時候,顏振華偷偷走到玄關處,連銀行卡帶一封信和密碼都塞進了牛哥的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