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修回去後,秦源一邊喝茶,一邊思考。

現在的局面是,聖學會已經知道今晚柳家後人要出宮,那麼到時候一定會有所行動。

他們的策略無非是兩個,其一在宮外某處埋伏,伺機劫人,其二暗中跟蹤,等柳家後人被送到指定地點後,再殺出來,連人帶瓶子一起搶了。

如果朱雀殿的情報足夠得力,聖學會知道必須得到瓶子,柳家後人才會開口的話,那麼他們選擇第二個方案的機率更大。

而在這個過程中,自己在帶路時,一旦被聖學會的人發現,那肯定要被當做叛徒處理了。

可是,自己身為一名“中間商”,如果此時不露面,而讓買家和賣家自行接觸,那也不符合這行的規矩。

這行就是這樣,只要買賣雙方私下這麼一聊,他們很快就能悟出一個道理:沒有中間商就沒有差價!

到那時,自己這幾天上躥下跳的可就白忙活了,連個差旅費都賺不回來。

一想起要做賠本買賣,秦源就心如刀割。。

可,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這特麼該怎麼搞呢?

對了,還有個事兒也很要緊。

楚宴修是接了上頭的通知,要自己打探景王送柳家後人出宮一事的詳細資訊的,也就是說,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詳情, 計劃未必能成功。

然後,總舵主這次可能也來了。

他一定希望聽到成功的好訊息。

所以, 突然好想在總舵主面前立個功啊。

想到這裡,秦源猛然發現一件事情。

既想當中間商拿提成吃回扣,又不想露面,同時既想在總舵主面前立功, 又不想把仙鑑圖給他, 說起來......

自己竟然這麼騷的?

......

城外,草悅茶社。

一名風塵僕僕的中年漢子走進茶社,對著夥計微微一笑,問, “夥計, 你這可有一種茶?”

夥計問道,“客官說的是什麼茶?”

“我要去年三月末產的苔耳茶,不要頭一茬摘的,也不要最後一茬摘的, 要三月中旬豔陽高照時摘的。”

夥計不禁又打量了下來人,但很快就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客官, 您說的我可不知道, 不過我可以帶您去後堂,問問老闆。”

“好,請。”

“請!”

這般問法, 便是聖學會的接頭暗號之一, 夥計知道是會中兄弟到了, 自不敢怠慢,連忙引向後堂。

中年男跟著夥計進了後堂,又從後堂後門出, 穿過小院, 來到了一個小屋子。

小屋之中此刻已有兩人, 一人是餘言行, 另一人則是京城分壇的壇主汪在直。

兩人見到中年男進來,都是一愣,隨後分外驚喜。

忙齊齊上前道,“拜見陳長老!”

中年男輕聲一笑, 如春風撫柳、水波微粼,一團和氣。

抬手,往兩人作揖的手臂上輕輕一託,說道,“餘壇主、汪壇主不必多禮,兩位辛苦了。”

他的手乾淨、修長、柔軟,完全不是一箇中年男人的手,倒像是少女的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像秦源這種低俗的人,若只看這手而不看其人, 高低是要過去嘮兩句的。

但知道這雙手主人的身份的人,尤其是那些心術不正的LSP, 大機率是不想跟他搭訕的。

陳長老,就是大名鼎鼎的聖學會二長老陳笙,也是如今天下公認的音家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