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鍾瑾元嘆了口氣,說道,“聖上說,要我們鍾家與陳家一起追查那些混入京城的妖人。我與陳家那小子打賭,看誰能先端了對方老巢。誰要是輸了,誰就需去對方府上負荊請罪!”

他話音剛落,只見鍾載成就揹著手,腳步輕盈走了進來。

“元兒,你剛說什麼負荊請罪?”

鍾瑾元就又把剛才的話給說了一遍。

鍾載成一聽,當時就老眼一睜,鬍子一抖,差點就跳起來。

逆子!你這是要壞我鍾家門面!

陳家在朝野人脈遍地,又在江湖上結交甚廣,能調動的眼線連自己都難以想象,這種事咱鍾家拿什麼跟人家......咳咳,這種事咱鍾家不佔優勢啊!

老爺子終究不肯承認鍾家在這方面離人家差得遠,但這種話,打死他也不會說出來。

再者說,賭約都已經定了,再說有什麼用?

為了鍾家的門面,只能拼一把了!

但是怎麼拼呢?

這可能是自他投胎鍾家以來,鍾家面臨的最大危機了!

鍾載成坐在餐桌前,再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右手握成拳,關節有節奏地敲著桌面。

“爹,您在朝野間應該有不少舊相識吧?能不能幫我打聽點訊息出來?”鍾瑾元懷著試一試的心情,問鍾載成道。

他可真特麼問對人了。

直接問得鍾載成老臉微微一紅。

沉默了一息之後,他終於挺了挺胸膛,說道,“老夫在各衙門......自然是有些熟人的。元兒勿急,此事事關鍾家門面,為父肯定會幫你的。”

嗯,回頭去翻翻與夫人結婚時的人情薄,看看有哪些還沒翻過臉的。

鍾載成倒是認識幾個老東西,活這把年紀了,誰還沒狗屎運認識一兩個不嫌棄他臭脾氣的朋友呢?

可惜大都已經不掌權了,唯一還掌權的就是清正司範司正,可是前兩天剛跟他因為下棋吵了一架......要不拎點東西給他去道個歉?

鍾瑾元看老父親那底氣不足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

自己爹啥樣,他還能不知道麼?

“得,看樣子這事,得咱鍾家自己來了。”

於是,膳廳裡又陷入了沉寂。

連鍾瑾儀也黛眉微蹙,畢竟這事兒要是輸了,折的是鍾家全體的臉面。

秦源再次打破了沉默。

笑呵呵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元大哥,聽你的意思,似乎那陳家的耳目,比咱們要廣?”

鍾瑾元沒好氣地糾正了下。

“略廣!”

有點被戳到了痛處,要不是秦源已經是蓋章認定的半個鍾家人,他很可能直接就掀桌子了。

秦源點了點頭,又問,“除了這,咱還輸他陳家別的麼?”

鍾瑾元瞪眼道,“輸他個甚,我鍾家除了皇家,從不輸任何人!賢弟你莫要胡說!”

秦源摸了摸下巴,開始思考。

別的不輸,單說耳目人脈這塊......自己倒是也有一點點哈。

清正司自不必說,自己是專司情報的青影使,這類情報只要自己想要,他們就不可能不給。

至於九門、禁軍,那不還有另一個大舅子麼......咳咳,先不算大舅子吧,就姜應泰,也不至於不幫自己忙——要是真不幫,就去敏妃那軟磨硬泡。

京兆府要是有什麼發現,有姜應泰在,應該同樣可以拿到。

你要說江湖勢力的話,首先聖學會好像是江湖上最大的組織了?嗯,墨島也不遑多讓......再不濟還有景王、慶王私下的勢力和耳目,那就算個添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