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

徐清的心彷彿被針狠狠紮了一下,整個人都晃了晃神。

如果徐震磊能更強些,根本不會殞命在胡慶手下;如果自己再強一些,也不用賭一把進入楠木山保護城鑰;如果林軒能夠再強一些,又怎麼會重傷至此命懸一線。

如果自己能夠再強一些,也不會成為大家的累贅……

徐清的內心滿是懊悔,胡雷海的話語迴盪在她的腦海之中,一遍又一遍,彷彿無數蟲蟻啃噬著她的內心,對林軒對蘇月的愧疚,對胡雷海對盛勳的憤怒,對自己弱小的不甘和痛苦,無數情緒充斥著她的內心,連她的劍法都因此出現了失誤。

空中突然颳起了狂風,數十口飛劍夾攜著黑色的短旗突然從遠處極速飛來。

“嗯?”徐清疑惑地回頭。

出手的正是那位號稱“最弱壹印陣法師”的男人郭塵。他早在洪逸天那驚天一腳出現的時候,就第一個腳底抹油給溜了,跑到了不遠處的山丘上觀望,好像準備隨時進行倒戈。

雖然他是壹印陣法師,可僅僅剛加入林軒一行人之中,實力又弱,和任何人都沒有什麼別的交集,總是畏畏縮縮走在最後頭,努力把原本就不高的存在感壓到了最低,大敵當前之時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起來他。

就連敵人都把他給忘了。

“難道他隱藏了實力?”徐清想道。

“不好,竟然忘掉了他!”胡雷海臉色一變,因為之前佈陣男人的表現實在太差,胡雷海也僅僅記住了之前林軒和肖寶大戰的一幕幕,無論是和盛勳匯合還是跟著肖寶他們再一次殺來,所有人都把他拋之腦後了,“這個時候卻站了起來,不會真的能佈下更強的陣法吧……陣法師凝結陣印佈陣,速度極快,誰都攔不住他!”

“陣法師?”就連袁樊都是一愣神,揮出一記狠刀將蘇月擊退後立刻暴退,“我所知道的後天境界的陣法師只有一位才對,難道會是他?不可能!來到楠木山之前他就和我們分開了,誰都不知道他的蹤影,根本不可能跟隨著他們!”

“奇怪……”蘇月眯著眼睛打量著遠處的郭塵,內心更是疑惑。

上次大戰她耗損太多昏迷過去,甦醒之後林軒也向她介紹了這個看上去膽小如鼠的猥瑣男人。起初她也有些懷疑,畢竟真的能夠在後天境界成為陣法師的傢伙實在不多,迄今為止她自己也只見過一位!

只見那男人手中拿著一個無比精緻的陣盤,那陣盤在頃刻間釋放出無盡光芒,瞬間浮現出了周遭景象,每一個細節都無比清晰。而他另一隻手則是單手結印,精純的內力不斷湧現而出,在他面前開始逐漸凝結成印。

一個個圓印方印又不斷組合,形成一個個更大的陣印,這些陣印並非只是大圈套小圈的簡單的對稱陣印,而是由一道道細細紋路組合,更加繁雜晦澀。

“這麼複雜的陣印,難道是貳印或是叄印陣法師?這不可能!”這一下連洪逸天都驚呆了,他看上粗野魯莽,可他腦子可不傻,身為洪崖洞這一代最強者即使沒學過也曾經看過一些陣印的樣子,“如果這大陣成型,我們可一個都逃不掉!”

數種奇異陣印逐漸交融融合,空中數十口飛劍頓時在陣法的裹挾加持下綻放出無可匹敵的寒光,彷彿有了無盡的威力。

“百鋒劍陣!”

郭塵伸出雙手,輕聲念道,那數十口飛劍立刻迸發出鋒銳的劍氣。

轟!

整個山地都是一震,一道蘊含著強大內力的金光槍勁衝擊而來,那槍勁之中好像還隱隱有著龍吟之聲,其蘊含的霸道威勢恍若上天神靈,如同真正的天子之威。那金光猛然襲來,瞬間便觸碰到那剛剛成型的陣法,卻並未以強力摧毀,而是直接化開欲要融入其中。

徐清一看便明白,擊出這道金光的人是友非敵,

緊接著令人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欲要融入加強、陣法與陣法一同攻擊的金光竟然直接把陣法融化了。

“什麼玩意兒?一觸即潰?”何斌有些傻眼,驚得差點跌倒,“什麼鬼陣法?這麼弱?”

不過一旁的袁樊卻是一臉陰沉,不是為了那陣法,而是為了那道蘊含龍吟的金光:“龍誦!看來是大荒王朝東宮太子到了啊!”

遠遠的高空之上,同樣踩著一口寬大古樸的飛劍,唇紅齒白的金衣少年手持一杆黃金戰槍,嘴角微微上揚,俯瞰著地面上錯愕的眾人。

“是本宮下手過重了嗎?不會吧……”黃成鈞皺了皺眉頭,有些無語,“竟然一接觸到就沒了,本宮一點攻擊的意思都沒有啊。”

“黃成鈞……初次見面吧。”袁樊看著腳踏飛劍,懸浮高空的少年沉聲說道,把刀插回刀鞘仍然非常平靜。

這平靜也代表著他內心絕對的自信。

“袁樊……潛龍榜榜首,後天高手的絕對統治者……”黃成鈞輕聲唸叨著,“你身為大吳王朝人士,本宮原本無權對你進行統治,可如今本宮卻不得不出手將你制服斬殺。”

“你?憑什麼?”袁樊輕蔑地笑了。

黃成鈞揮舞著黃金戰槍,韌性十足的長槍顫動著發出龍吟之聲,金色的內力在槍上凝聚。

“面對那些根本威脅不到你的弱者,卻肆意出手屠戮,此等罪過,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