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臉色一變,面對突然越加凌厲的劍招,反應極快迅速放棄了防禦,久守必失,以攻代守才能搶回自己的節奏。黑衣少年刺劍他根本不抵擋,他也刺劍,完全是以傷換傷的打法,簡直就像是要同歸於盡,但明顯秦然的劍要更快。

“每一門劍法都極其熟悉,絕對是個練劍的瘋子,至少練上數萬遍才有如此成就!”秦然面對黑衣少年的殺意反倒露出喜色,他是極其痴劍之人,遇見同類當然欣喜萬分,“只不過他似乎還修煉某種肉身源術?我的劍幾次擊中了他他都未曾受傷,僅僅是刺破了面板。”

“修煉了這麼多劍法還兼修肉身源術?”秦然內心更加驚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認識認識這位身份不明的黑衣少年,“能來這楠木山也不虧,雖然沒遇到什麼漂亮的小姑娘,能得此摯友也算無憾了。”

從來沒聽說過,沒在潛龍榜上見過,估計是江湖一介白衣,什麼劍法都會估計還是吃個百家飯的。不過一介白衣又怎樣,自己以前不也是平民百姓嗎?他秦然交朋友可從來不管出身的。

看的順眼路邊下象棋的乞丐也是他朋友,看的不順眼就是邢王殿下他都懶得搭理。

“我秦然此生只有兩大愛好:一是佳人,二是劍道,”秦然哈哈大笑著說道,“小兄弟,一看你就同我一樣是痴迷劍道之人啊!”

隨著秦然體內的內力奔湧而出,他已然傾盡全力,在秦然越加高明越加強悍的劍招之下,黑衣少年明顯力不從心很快便敗下陣來。

“秦然大人劍法出眾,潛龍榜第二的確並非浪得虛名,在下領教了,”黑衣少年淡淡地說道,將自己的劍收回鞘中,“在下並非真的想殺秦然大人,死在大人劍法之下也在下之幸了。”

“我可沒說要殺你啊小兄弟,而且以你的肉身我也殺不掉你啊,”秦然笑吟吟地說道,“我觀你之劍法,你掌握多種劍術,不過似乎都只學到了表層,並未理解劍術的精髓本質,只是一招一式都像是從書上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卻只是虛有其表。這位小兄弟雖然有心練劍,卻練岔了路啊……”

照葫蘆畫瓢學會動作很簡單,難得還是理解動作的本質。

”多謝秦然大人指教,”黑衣少年似乎笑了笑躬身行禮道,“秦然大人若是不打算取敗者性命,那在下便告辭了。”

“這麼著急走幹什麼,不如留下名號交個朋友怎麼樣?”秦然連忙說道,“人生難得一知己,相見便是緣分啊!”

“在下不過一介江湖白衣,哪裡敢和秦然大人結友?”黑衣少年笑了,轉身邁開步伐。

“我當年也不過是平民百姓罷了,如今不也是太子殿下的摯友?”秦然則是笑眯眯地說道,頗為自信,“況且以你的劍法,絕對會受到諸多宗派勢力青睞的,那潛龍榜上自然也有你一席。”

原本已經轉身向後離去的黑衣少年停了下來。

“大人既是練劍之人,自當明白何為一顆堅定不移的劍心,”黑衣少年沒有轉過身來,只是用著秦然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若被滾滾紅塵糾纏,若被世俗權力環身,大人的劍還能斬斷一切嗎?”

秦然一愣。

“在下自幼習劍,拜天地為師,集天下劍術之長,方有今日之成就,”黑衣少年繼續說道,“加入那些勢力那些宗派又如何?只不過是再得到些先人的劍術,卻陷身於無意義的爭鬥之中,擾亂了在下的劍。”

“你這傢伙,到底在說些什麼?”秦然有些哭笑不得,搖搖頭說道,“我只是想和你結友啊兄弟。即便我也有想替太子殿下招攬之意,你也沒必要這般一副斷絕塵世的樣子吧。即便紅塵紛擾,初心不變,劍自當純粹,自當斬斷一切。”

“秦然大人和太子殿下是知己朋友?”

“是。”

“皇子奪嫡,自然是結黨拉派……”黑衣少年頓了頓,又說道,“和太子殿下成為朋友,大人又聽從太子殿下的指示做過多少違背本心之事?太子殿下又是否真的像對待朋友那樣對大人您毫無保留?”

“成鈞他一心為民,為了江山社稷,”秦然臉一沉,但仍然挺直著腰板說道,“就算非我本意,也只是我自己看不懂罷了。而且成鈞他身為大荒太子,怎麼可能對我吐露一切秘密?”

“到底還是那些君君臣臣,”黑衣少年聽了卻是一笑,“哪裡是什麼知己?哪裡又是什麼緣分?秦然大人,你也不過是太子殿下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秦然的眼神飄忽了一瞬,臉上的神情十分難看:“滾吧,我不想殺你。”

“哈哈哈哈哈……秦然,你殺得了我嗎?”

黑衣少年的身形迅速消失,只留下一陣笑聲琅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