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春樓的時候我就知道哭只會暴露自己的軟弱和脆弱。壞人看了會得意,好人看了會擔憂,”女孩瞪大了眼睛說道,“所以不管怎麼樣,我也絕——對——不——哭!”

記憶裡那個骨子裡有著倔強的女孩在那個晚上是會有多麼絕望,生死的重擔就這樣壓在了她柔弱的肩頭……

是哥哥的錯……我就不應該那麼任性出去磨練……徐峰的內心無比自責和懊悔。

“我認識的徐峰,可不會是這副模樣啊,”一道頗為戲虐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徐峰猛地睜開了眼睛,“我還從未見過表情這麼豐富的徐峰呢,又是怒又是笑又是難過又是愧疚的。”

“你過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點風涼話的嗎,”見到來人是誰,徐峰更沒好氣地說道,“我還指望著你能幫幫忙,都是從小的故友了,居然是過來落盡下石的?”

“話不要說這麼難聽啊,”來者笑了笑,“難得看到你這麼消沉,想安慰安慰你活躍活躍氣氛讓你開心開心嘛。”

“情況你都是知道的,現在這境地,你讓我怎麼開心的起來?”徐峰搖了搖頭說道,“想想我都後悔,為何要那麼自私,總是一心修行對家人不管不顧,如今空有一身實力卻無奈他何,一點忙都幫不上。爺爺因我的自私而死,妹妹也因為我的自私而陷入危險……”

“攬責任也沒見過像你這麼攬的,怎麼能說都是你的錯?”來者笑了,伸出手拍了拍徐峰的肩膀,“你算是我見過的最大公無私最為謙遜的天才了,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那就沒有推脫這種說法了。”

徐峰只是一杯一杯喝著酒。

“其實你也不必擔心,你妹妹的實力好歹也是登上了潛龍榜的,就算胡家用盡了手段也奈何不了她吧,”來者說道,“更何況據說你妹妹還有更厲害的人物在身旁。”

“終歸和我徐家沒什麼交情,真正的生死時刻又有幾個願意留下?”徐峰紅著眼睛說道,“更何況楠木山之中有那麼多天驕,就算那蘇月或是林軒願意幫忙,他們又能撐到幾時?

“不要因為你自己實力太高就看低別人嘛……”來者笑著說道,“而且我相信他們可都是有義氣的孩子,蘇月不用說她的人品那大荒的人幾乎都知道,而那個林軒嘛……”

“怎麼了?”

“他和你妹妹走得很近哦……”來者用著略帶玩味的語氣說道,“聽說還在楠木山腳下一怒為紅顏呢……有這樣的人陪在你妹妹身旁,你應該放心吧。”

“妹妹遇到這種事,哪個做哥哥的會放心?!”

“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說他可會成為你妹妹的重大助力,”來者輕聲說道,“而且你還真得謝謝林軒小兄弟。不僅僅是因為他救了你妹妹一命,還因為他給你妹妹又帶了幾個實力不俗的幫手。”

徐峰抬起頭看著衝他眨眼的故友。

“難道他和你們冥鋒門還有些交情?”徐峰說道。

“交情談不上,”來者微微一笑,“只不過是欠他一個大人情。”

……

“急流!”

極為兇戾的一刀,就如同那大江大河中無比湍急的水流,隨著袁樊的腳步和招式不斷蓄勢,當刀鋒狠狠撞擊在蘇月的長劍上時,那力道彷彿是從高空墜落的瀑布。蘇月臉色一變,劍鋒上的血色內力更加凝練,反手抽出腰間的赤金匕首架在長劍之上,合力擋住袁樊這一擊。

“就這樣也想攔住我?”袁樊輕輕搖了搖頭,旋即瞬間變招一刀接一刀,速度極快令人難以反映,“蘇月!聽聞你重創了有幾乎先天圓滿實力的萬冬,這可不是你的真實實力!”

蘇月明顯能夠感受到,她雖然能接住袁樊的每一刀,可每一刀都會對她自己進攻防守的節奏產生影響,細微而玄妙的力道順著刀劍相接之處傳來,自己的劍像是被袁樊隔空掌握了一般,一次次影響著自己施展劍法。

這就是萬物合一!

對任何事物都如同驅動自己的身體那般輕易,即便是敵人的兵器也能在短暫交戰接觸中影響到敵人的動作,影響到敵人的一招一式,打斷別人蓄力的節奏。看上去蘇月只是稍稍落入下風,實際上她的一舉一動都非常被動,每一次的反攻都會被袁樊所打斷。

“哼!”

隨著蘇月冷冷一哼,她的氣息再一次開始膨脹起來,包裹全身的血色內力中湧現出漆黑的浪潮,左眼的瞳孔之中有一朵無比妖豔的血梅若隱若現,綻放出道道血光。

“要來了嗎?其他人我都能輕鬆解決,就只有你蘇月,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就有了這麼強的實力,”袁樊拽著自己亂蓬蓬的頭髮,一刀斷髮,凝神以待,“要用這力量恐怕你也得付出些代價吧……能重傷萬東,恐怕我也敵不過,但只要拖延一些時間——”

“你就能晚一些死!”